许舟渡淡淡的目光瞥上那面镜子，想到什么，指尖抚了下右眼眼角的泪痣，嗓音轻飘飘的：“常言道‘吃亏是福’呢。”
樊殊但笑不语，拉把椅子背靠着门口坐下。
从包里掏出矿泉血来，表情麻木地喝了两口。又验证什么一样，哈了口气，热的。
他就笑起来，笑的很用力，把眼泪笑出来，又弓下腰捂住脸，靠窒息平息着笑意，状若癫狂般开口。
“我直到晚上了才想起来好些事……
舟渡啊，我以为要等你好久呢……把镜子取下来。
我直接告诉你，我知道的事，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许舟渡上前扣下镜子，习惯性翻转查看，在镜子背后看到用修正液、马克笔涂画两个小人。
黑、白色小人身体互相成90°站立，很容易就能联想到影子和人的关系。
许舟渡将镜子递到樊殊伸出的左手上。
樊殊右手摸过两面，确认反面小人朝上，才将头抬起，镜片后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疯狂。
他指着黑色小人，颠三倒四讲述着，“我是这个，是真正的樊殊的影子，是他的恶欲。
哦，要先说一个人的，要先说说系统评定的A级玩家章桦。
你知道章桦吧？章桦他和我说过你，他说他认识S级玩家阴阳眼许舟渡，他说他和你做过一个交易，而这个交易可以让你来到这个副本，然后解决一切……”
许舟渡听樊殊说出章桦名字时，脸上是一片冷漠沉思。
又听到樊殊指出这个交易，他补充解释：
“章桦拿珍惜道具和我换一个副本。他说他会死在自己的诞生副本，其实有很多玩家都是死在自己的诞生副本里。
因为交易，我派了公会里的人监测他的副本状况。
他若真的身死哪个副本，我便要进入那个副本，找到他的‘遗言’，完成他所交代的事。
现在看来，你就是他的‘遗言’，他死前应该做了什么，让你成功觉醒了，然后等着我来？
副本刷新载入新玩家，也就是我的小队后，你听到我的化名是‘舟度’，就几次试探我，是想确定我是不是你要等的人。
但白天的你其实不完整，只知道要靠近我，却告知不了我什么。
所以晚上知道一切的你才会担心我的离开。”
樊殊重重眨了一下眼，开启漫长的叙述：
“我还是章桦的‘遗言’啊……
对啊……我接下来和你说的很多事都是章桦和我说的。
章桦说《镜校》是一个A级恐怖副本，说他是‘被诅咒的影契者’，他说这一切都是邪神的诅咒。
说我们是副本诡怪之一——置换者。
置换者就是本体被传染源的镜子削减熵值，躯壳得到恶欲熏染后，影子成功反侵占躯壳，原来本体被禁锢在里世界的诡怪。
正常的话，玩家在《镜校》会通过镜子探索到里世界，然后会遇到一个人，那个人会告会告诉玩家这些——
一开始，万事万物都是没有影子的，光与影，善恶与黑白揉杂在一块。
但世上纷争太多，恶欲便苦累满身，汇聚的混浊，造成的影响，让神明注意到。
神明便将事物一分为二，将恶欲关押在里世界。自此以后，混浊的、清白的得到分离。
但世界上不可能有绝对的清白与混浊，所以后来神明将恶欲的混浊制成了影子，缀在躯壳脚边。
在光之下，影子得到显形，二者永世链接，是对恶的压制，也是对善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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