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胤暮厉身边的郭永宁步伐急促,走进书房后,身子弯的极低。
“奴才拜见逍遥王,玖晔王。”郭永宁臂弯处端着拂尘,拂尘上的鹿毛随风轻轻摇晃,声音略显尖锐,却不少青涩灵动,似是学宫里其他太监的嗓音。
“玖晔王,陛下召您入宫谈西南那处的事儿……”
胤麟玉的反应比胤雁舟的反应要大,毕竟前三年胤雁舟去西南边境运送粮草,土匪半路截胡,救出后,便见冥霄营统领手持御剑,剑刃抵在大夫的脖颈上,还有躺在虎皮长椅上昏迷的胤雁舟。
说起这事,也不知胤麟玉是如何用九个时辰从蜀州到繁州的。
胤雁舟按住坐立难安的胤麟玉,随手将剥好的葡萄塞入胤麟玉口中,怱怱跟着郭永宁赶马车去皇城。
——皇城
“统领大人呢?”
影言“蹲墙角拽鸽脚呢。”
“哈?”
“影言,谨言。”影祤像鬼魂般,不知何时站在影言身后,轻飘飘的来了这么一句。
影言身形一僵,随后装认真巡逻的模样,向一旁过道迈步,影祤眯眼笑笑不语,悄悄跟在影言身后。
“统领大人为啥要抓鸽脚?”一旁的冥霄影卫还在纳闷,脑子里各种奇葩的想法涌出,又担惊受怕起来,将极为荒谬的想法甩出脑海。
御书房厚重黒木大门微敞,门包边鎏金流光,门环以螭龙为饰,玄色匾额刻烫金御题。
随后被人推的更敞开了些。
胤雁舟抬脚越过门槛,掀起眼皮,就见御书房内不止胤暮厉一人,青云王左哉应也在。
一个时辰之久,左哉应和胤雁舟相互退让,想对方先出御书房的门。
最后,辈份大、圣上小舅子的双层身份,左哉应先出的大门。
刚与左哉应一同绕过御花园,走到一道岔口,那处传来长靴与青石碰撞的哒哒声,偶尔也有踩在积雪上的嘎吱声。
胤雁舟撇过头,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朱红的高墙,也不是积着许些银雪的青石,而是身子修长,下半脸带着獠牙面具,一身黑色劲服,那劲服没有之前的难解难穿,而是平常一解腰封,就能轻易褪下衣衫。
燕辑肆眸中寒潭刺骨,似是被禁军统领气着。又察觉到一道视线总盯着自己,又闪过一丝不悦,轻蔑地向那处瞟去。看清人的一刹,眼眸中瞬间星子坠落,汹涌的情愫有些掩不住的溢出,又闪过一丝担忧。
显然“蹲墙角抓鸽脚”如此荒谬的话并不如此,燕辑肆看信中说三王爷气色怪好,可走路时不时揉膝盖,说是回来路上摔的。
昨日燕辑肆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欲求,姿势也是哪个胤雁舟觉得舒服怎么来,也没做什么高难度动作伤膝盖的动作。
胤雁舟不能在宫内待太久,忘了与自己有些距离的左哉应,偷感极大地走进那道岔口。
胤雁舟不等燕辑肆脱口而出的问候,伸手抵在那獠牙面具,冰冷面具有些刺骨,胤雁舟顾不上这微小的凉意,轻声道:“今日黄昏‘旷工’送送我。”
随后,胤雁舟又捉住脱下手衣、温度灼烧的手,轻吻了下指尖,便怱怱转身快步离开,快步离开前,还不忘给未反应来的燕辑肆抛个媚眼。
理清胤雁舟的话后,略带落寞的垂下眼帘。
恐怕要好几个月后才能再见。
黄昏之时,玖晔城外秃秃的树干上的树枝堆积着银雪,黄昏晚霞在上面渲染了渐变橙色,使冰冷刺骨的冬日增加暖意。
一棵粗壮的树后,胤雁舟被这细碎的吻吻得有些痒痒,唇齿间溢出笑声,掌心轻推玉一般的脸颊。
“怎么没见做那档子事时,如此般心疼本王?又不是见不着了。”
还不是因当时某人撩拨撩很不自知,当时燕辑肆满脑子都是胤雁舟,恳求停什么求饶的话都从耳中溢出来啦。
“好了好了,本王再不走就跟不上大部队喽,然后本王孤身一人,再被山贼掳去……”
燕辑肆依依不舍的啄了胤雁舟下颚的疤,迎着胤雁舟慎怪的目光,乖乖松开手,又将马儿牵来,目送胤雁舟远去,还影复大步走来的声音都未进入耳中。
影复抬手轻拍燕辑肆的肩头,见人没反应,略加重劲的拍了下,燕辑肆一脸愁苦的扭过头。
影复瞧着燕辑肆脸上十分罕见流出的神色,又笑嘻嘻的揉了揉不存在的痛意。
“乖侄儿,有你表舅夫在,三王爷不会被掳走哒。”
“……”燕辑肆沉默良久,点了点头,又望向胤雁舟远去的方向,久久才结束‘旷工’。
连续过了几日,直到影复将驿站的寄来信封给燕辑肆一一翻看。
看胤雁舟只是因军事战略有些憔悴,但各方面四肢发达,活蹦乱跳,微微松了口气,但心中担忧的阴霾却散不尽。
青云城被管理的很好,没有多少民事纠纷,皇室谣言,以下犯上的事,影复就闲下来四处溜达。
影复保证,往后一定少来玖晔城。
影复眼前被影陵堵在巷角,被家妹揍惯的影复趁着活动手臂的影陵,心中大喊不妙。
自己好像没做什么,只是在她面前溜达了几步,就被堵到巷角,还有一副要揍人的模样,难道自己溜达到她面前的时候,先迈出的是左脚?
影陵蓦然微微躬身,把影复吓了一跳。
“失礼了。”
影复疑惑的啊了一声,便是一阵天旋地转,自己竟被扛在影陵这小姑娘家家扛在肩上?
不对不对不对,十分有九分的不对!
“你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粗鲁!”
眼下地方转换,青石地砖转换为潮湿的土地,随后听闻一声令下,稀稀疏疏的声音,自己就被丢进了马车。
一进马车就被极为紧张的氛围激的身体一颤,猛地抬起头来,竟是燕寤䥯!
燕寤䥯的眼中一片凄凉,包含复杂的情绪,探究、不解、刁钻……
搞得好像影复拐了他家女儿似的……不对,燕寤䥯没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