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将士们的议论声,说起将军方才在雪地里徒手斩断那根冰柱的威风。那冰柱里蕴含着极寒之气,就连龙族将士触碰都会被冻伤,可梵樾却能以赤手将其震碎。将士们谈起此事时语气中满是敬畏。
“我们将军太厉害了,那股寒气连碰都碰不得,他却能直接捏碎。”
“那可不,你是没见过将军在东海时的样子,一枪能震碎百丈魔浪。”
“听说北荒那些魔物,光是听到将军的名号就要发抖。”
予安听着这些议论,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她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只见这位令魔族闻风丧胆的将军,此刻正在专注地帮她揉搓着冻僵的手指。他的动作极尽轻柔,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疼她。那双能震碎寒冰的手掌,在触碰她时却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手还冷吗?”梵樾抬眼看她,声音轻柔。火光映照下,他眼中满是温和的笑意,哪里还有半分方才在战场上的凌厉。
予安摇摇头:“我在想,要是让那些被你吓破胆的魔族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他们一定会大跌眼镜。”
“怎么,我现在的样子就这么好笑?”梵樾挑眉。
“不是好笑,”予安歪着头看他,“只是觉得有趣。在外人眼里,你是那个声震寰宇的东海将军,连魔族都闻风丧胆。可在我面前,你却这般操心,连我的手冷都要心疼半天。”
梵樾轻轻握住予安冰冷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予安的手背，声音低沉而温柔：“傻丫头，你是我最宝贝的人，我怎么舍得你不舒服呢？别拿我当什么将军，我愿意为你操心，为你心疼，为你做一切事。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好啦，我的守护者，我知道你关心我，但现在是时候让你去履行将军的职责了。”她轻轻推了推梵樾的肩膀，“快去巡逻吧，北荒的安危可都系在你身上呢。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手冷的话，我会自己找些暖手的办法。”
梵樾轻轻握住予安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好，那我先去巡逻。你乖乖在这里等我，等我回来再陪你。”
予安靠在篝火边,看着不远处的梵樾。他正在检阅队伍,肩甲下的龙鳞在火光中泛着冷冽的银芒。一身戎装的他威严肃穆,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龙族将士们挺直腰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连那些平日里嬉笑打闹的年轻士兵,此刻也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营地西北角要多派些人守夜。”梵樾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边地势空旷,容易遭遇偷袭。”
“是!”将士们齐声应和,声音洪亮。
予安不禁莞尔。这个在将士面前不怒自威的统帅,不正是刚才那个细心为她揉手、怕她受凉的人吗?方才他握着她冰凉的手指时,那股子小心翼翼的温柔劲儿,哪还有半分威严将军的样子。
就在这时,梵樾似有所感,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张刚刚还带着肃杀之气的脸庞瞬间柔和下来,眼中满是暖意。他快步走回篝火边,一边解下自己的披风,一边心疼地说:“怎么不去帐篷里待着?这风吹得多冷。”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披风的边缘，仔细地将每一处褶皱都抚平。寒风呼啸，但予安却感受不到丝毫寒意。梵樾的披风还带着他的体温，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龙族气息，将她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
“这样好些了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披风的领口往上拉了拉，让它更好地护住予安的脖颈。
“你这样会冷的。”予安抓住他的手，有些心疼地说道。
梵樾却只是宠溺地笑了笑：“傻丫头，我们龙族的体魄，这点寒风算什么？倒是你...”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微微发红的脸颊，“脸都冻红了。”
就在这时，一阵北风呼啸而过。梵樾立即侧身为予安挡住寒风，他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予安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强健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即便是北荒最寒冷的风雪，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也变得温暖如春。
“要不要去帐篷里？”梵樾低头看着她，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担忧。
予安却摇摇头，往他怀里靠了靠：“就在这里陪你吧。”她仰头冲他一笑，“我想多看看你这个样子。”
梵樾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了：“什么样子？”
“这个只属于我的样子。”予安狡黠地眨眨眼，“温柔的、体贴的、像个傻瓜一样的样子。”
梵樾愣了一下,随即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一下:“调皮。”他低声道,“这样的我,只给你一个人看。”
梵樾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柔软。予安说得没错，在她面前，他确实像个傻瓜一样，总是忍不住想要把所有的温柔都倾注给她。
“你说我像个傻瓜，”他轻轻摩挲着她的发丝，声音低沉而温柔，“那你可知道，我甘愿为你做个傻瓜。在外人面前，我是那个不苟言笑的东海将军，可在你面前，我只想做那个能让你开心的梵樾。”
予安仰头看他，火光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那双平日里凌厉的眸子此刻盈满了温柔的笑意。她忽然伸手，轻轻描摹他的眉眼：“我最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哦？”梵樾挑眉，“喜欢我什么样子？”
“喜欢你在我面前放下所有防备的样子。”予安的指尖轻轻滑过他的眉峰，“喜欢你不用维持那个威严将军形象的样子。喜欢你露出这种......”她想了想，“这种傻乎乎的笑容的样子。”
梵樾失笑，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指：“就你会说，我什么时候傻乎乎的了？”
“现在就是。”予安狡黠一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半点东海将军的威严？分明就是个.......”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梵樾轻轻捂住了嘴。他无奈地看着她：“好了，再说下去，我这个东海将军的威严可就全毁在你手里了。”
予安从他手心里挣脱出来，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她往他怀里蹭了蹭，“不过你放心，这个样子的你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梵樾垂首，望向怀中予安，恰似寒夜燃起暖炉，一股难以言传的融融暖意，自心间悄然蔓延。
是啊，这样的他，这个卸下所有防备、展露全部柔软的他，永远都只属于她一个人。在这个寒冷的北荒边境，在这片被风雪笼罩的土地上，她就是他最温暖的港湾，是他愿意放下所有伪装的唯一理由。
“傻丫头，”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声音温柔得像是在诉说一个秘密，“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能在你面前做个傻瓜。”
远处几个值夜的将士偷偷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们还从未见过将军这般温柔的样子。平日里那个指挥若定、杀伐果断的统帅,此刻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笨拙又温柔地照顾着心上人。
予安听到那压抑的笑声,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梵樾却不以为意,继续细心地替她整理披风。在这个男人心里,似乎永远都只有一个信念:不管在外人面前是多么威严的将军,在她面前,永远都是那个想把全世界美好都捧到她面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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