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住院的时间,学校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月考,月考之后,教室里的座位重新调整。顾楸禾抱着书包站在讲台边,听着班主任念着新的座位表。当听到自己的名字和林淮砚的名字被分开时,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书包带。
"顾楸禾,靠窗第三排。"班主任推了推眼镜,"林淮砚,靠墙第五排。"
顾楸禾低着头走向自己的新座位,余光瞥见林淮砚也沉默地走向另一边。两人谁都没说话,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教室里充斥着搬动桌椅的嘈杂声,但顾楸禾却觉得格外安静。
新座位离得很远,一个在教室最左边,一个在最右边。顾楸禾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课本上,她却觉得有些刺眼。她偷偷抬眼看向林淮砚的方向,发现他正低头整理书包,石膏已经拆了,但右手似乎还有些不灵活。
第一节课是数学,顾楸禾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但每当老师转身写板书时,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教室另一侧。林淮砚坐在靠墙的位置,侧脸被阳光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他似乎很专注,偶尔低头记笔记,右手写字的速度明显比左手慢很多。
顾楸禾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笔记本。她知道林淮砚其实能看见她——从那个角度,只要稍微偏一下头,就能用余光瞥见窗边的她。但她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在看自己。
直到某次她抬头时,正好对上林淮砚的视线。他迅速低下头,耳尖泛起熟悉的红晕。顾楸禾也赶紧低头,感觉脸颊有些发烫。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也在他的余光里。
课间,赵明川跑到林淮砚座位旁,大声说着什么。顾楸禾听见他们在讨论篮球赛,但林淮砚似乎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飘向窗边。每当顾楸禾抬头,他就立刻移开视线。
午休时,顾楸禾趴在桌上假寐。她听见脚步声从身边经过,熟悉的薄荷味飘过鼻尖。她知道是林淮砚,但没敢抬头。脚步声在教室后门停了一下,然后渐渐远去。
下午的生物课上,老师让分组做实验。顾楸禾和新同桌一起,余光却瞥见林淮砚和赵明川在教室另一头。他们似乎遇到了什么问题,林淮砚皱着眉头看着实验器材,右手笨拙地摆弄着试管。
顾楸禾想过去帮忙,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她和新同桌配合得并不默契,实验进度很慢。偶尔抬头,她发现林淮砚也在看她,两人目光相遇又迅速分开,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
放学后,顾楸禾收拾书包时,看见林淮砚站在教室后门。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转身离开。顾楸禾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教室变得很大,大到连说句话都成了难事。
她走出教室时,夕阳将走廊染成金色。林淮砚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薄荷味。顾楸禾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突然觉得有些孤单。
回到家,顾楸禾翻开笔记本,发现里面夹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明天带热豆浆给你。"字迹有些潦草,显然是左手写的。
顾楸禾看着那张便利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