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

周一的清晨带着雨后的潮湿，顾楸禾走进校门时，发现不少人朝她投来古怪的目光。她没在意，径直走向教室，却在走廊拐角被延初拦住。

“早啊！”他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猫罐头和小玩具，“放学后要不要一起去喂小橘子？它最近总往学校后门跑，我怀疑它是在找你。”

顾楸禾摇摇头：“不去。”

“那打篮球？”

“不会。”

延初也不恼，笑着挠挠头：“那弹钢琴？音乐教室今天没人。”

顾楸禾抬眼看他，延初的眼睛很亮，带着点期待，像小橘子讨食时的表情。她沉默了几秒，最终妥协：“……只喂猫。”

延初立刻笑起来：“行！”

一整天，顾楸禾都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课间去接水时，隔壁班的女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见她走近又立刻散开。

周雯和她的跟班们倒是异常安静，甚至没像往常一样阴阳怪气。顾楸禾觉得有点反常，但也没多想。

放学后，延初果然等在教室门口，手里还拿着两盒酸奶。

“给，”他递过来一盒，“草莓味的。”

顾楸禾接过酸奶，跟着他往后门走。小橘子果然蹲在围墙边，一见到她就“喵”地冲过来，蹭着她的脚踝转圈。延初蹲下身拆猫罐头，笑着说：“它真的记得你。”

顾楸禾轻轻“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小橘子的脑袋。

喂完猫，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延初收拾好空罐头，突然问：“你听说了吗？”

“什么？”

“就……那些谣言。”他语气有些犹豫，“说你……呃，和我……”

顾楸禾皱眉：“说什么？”

延初挠挠头，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算了，没什么，都是瞎传的。”

顾楸禾没追问，但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回到家，她刚放下书包，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班长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顾楸禾，你和延初什么情况？」

「周雯她们到处说你脚踏两只船，还给林淮砚戴绿帽……」

「现在全校都在传！」

顾楸禾盯着屏幕，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她和林淮砚连恋爱都没谈，哪来的“绿帽”？她和延初更是清清白白，连朋友都算不上。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林淮砚发来的：「？」

就一个问号，没头没尾的。

顾楸禾回：「？」

林淮砚：「听说我被绿了？」

顾楸禾：「……」

她懒得解释，直接关了手机，倒在床上。

窗外，夜风轻轻吹动窗帘，带着初秋的凉意。顾楸禾闭上眼，心想：

无聊。

顾楸禾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手机又震动了几次，但她懒得去看。

小橘子的毛似乎还残留在指尖，软乎乎的触感挥之不去。延初的笑容，周雯的窃窃私语，林淮砚那个莫名其妙的问号——全都搅在一起，让她太阳穴隐隐发胀。

她抓起手机，给林淮砚回了条消息：「你信？」

对方秒回：「信什么？」

「谣言。」

「哦，那个啊。」林淮砚发来一个挖鼻孔的表情包，「我比较关心我的草莓牛奶还有没有着落。」

顾楸禾盯着屏幕，突然觉得这一切荒谬得可笑。

她关上灯，黑暗笼罩下来的瞬间，轻轻骂了句：“……傻子。”

不知道是在说林淮砚，还是在说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