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赛

周五下午的篮球场围满了人，高二年级的篮球联赛正在进行。顾楸禾抱着刚收上来的数学作业，穿过喧闹的人群往教学楼走。

"顾楸禾！"

许昭从看台上跳下来，一把拉住她，"别走啊，咱们班马上要上场了！"

"作业要送到办公室..."

"老刘去开会了，"许昭眨眨眼，"我刚从那边过来。"

顾楸禾被拉着坐到看台上。场边，赵大勇正带着队员们做热身。她扫了一眼，没看见林淮砚的身影。

"别找了，"许昭凑过来，"林淮砚去换队服了。听说他今天打首发。"

比赛开始前五分钟，林淮砚才从更衣室出来。他穿着白色的7号球衣，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裁判哨响，比赛开始。赵大勇抢到球后直接传给林淮砚，对方立刻有两个人围上来防守。林淮砚一个假动作晃过防守，起跳投篮。

球进了。

看台上爆发出欢呼。许昭激动地抓住顾楸禾的手臂，"看见没！开场就得分！"

顾楸禾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场上那个白色的身影。林淮砚打球时很专注，眉头微蹙，每次突破都会下意识抿一下嘴唇。

第二节比赛时出了意外。对方球员上篮时撞到了赵大勇，两人同时摔在地上。裁判吹了犯规，但赵大勇捂着脚踝站不起来了。

"需要替补吗？"裁判问。

场边的替补队员都摇头——他们实力差距太大。教练环视看台，突然指着顾楸禾："那个女生，你不是校队经理吗？"

顾楸禾愣住了。她上学期确实帮校队整理过数据，但从来没想过要上场。

"规则允许女生替补，"裁判解释，"只要对方同意。"

对方球队商量了一下，竟然同意了。顾楸禾被推上场时，听见许昭在后面喊："别怕！就当是体育课！"

林淮砚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防守就行，不用太拼。"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顾楸禾注意到他握瓶子的手有些紧。

比赛继续。顾楸禾尽量跟着跑动，虽然动作生疏，但基本的防守还是能做到的。有几次对方想突破，都被她挡了下来。

"可以啊！"赵大勇在场边喊。

第三节快结束时，林淮砚抢断成功，快速运球到前场。顾楸禾下意识往前跑，突然听见他喊："接球！"

球稳稳地传到她手中。顾楸禾站在三分线外，周围竟然没人防守。她深吸一口气，回忆着体育课上学过的投篮姿势。

球划出一道弧线——

刷网声响起。三分有效。

看台沸腾了。许昭激动地跳起来，赵大勇拄着拐杖大喊"漂亮"。顾楸禾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

"好球。"林淮砚跑过来，嘴角微微上扬。阳光下，他的眼睛像是盛满了碎金。

最终比分定格在48:45，他们班赢了。赛后，队员们围着顾楸禾庆祝，有人递给她一瓶冰镇可乐。

"我不喝碳酸饮料。"她婉拒。

"给。"

林淮砚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盒柠檬糖。"补充点糖分，"他说，"你出汗太多了。"

顾楸禾接过糖盒，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林淮砚迅速收回手，转身去收拾东西。

放学后，顾楸禾在图书馆整理比赛数据。天色渐暗，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发现窗外开始下雨。

"要关楼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淮砚站在书架旁，怀里抱着几本厚重的参考书。

"马上好。"顾楸禾合上笔记本。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图书馆。雨比想象中大，顾楸禾站在屋檐下犹豫要不要冲出去。

"用我的伞吧。"林淮砚递过来一把黑色折叠伞。

"那你呢？"

"我等人。"他看向操场方向，"赵大勇说要讨论下周的比赛。"

顾楸禾点点头，接过伞撑开。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走出几步，她突然回头：

"今天...谢谢你的传球。"

林淮砚站在雨中，头发已经被打湿了。他笑了笑，没说话。

转过教学楼拐角，顾楸禾遇见了许昭。

"你怎么在这？"许昭惊讶地看着她手里的伞，"赵大勇说林淮砚借了他的伞啊。"

顾楸禾愣住了。她回头看向图书馆方向，雨幕中已经看不到那个身影。

"对了，"许昭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林淮砚让我给你的，说是竞赛资料。"

笔记本是普通的黑色硬皮本，翻开第一页，上面整齐地写着下周比赛的战术分析。最后一页夹着一张便签：

"下周一记得带伞。——LHY"

顾楸禾轻轻合上笔记本。雨还在下，但心里某个角落突然变得温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