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斯平德紧握消音手枪的右手最终还是垂了下来,男孩的疾跑声越来越近,最后在他面前戛然而止。
生锈的集装箱轻轻一剐,几片铁锈便簌簌落下。左臂上新添的血痕沾染了铁锈,原本鲜红的血液渐渐与铁锈色相融,化为一片已干涸的黯淡色泽。
按下手提箱的开关,物品滚落的清脆声音随着机械轮齿转动的声响传出,看似五花八门的东西,其实包括了绷带、碘酒、剪刀和镊子一类的物品,还有一瓶标着“克尤尔凝胶”的金属色罐子。
剪开伤口附近的衣袖,掉落在地上黑色衣服碎片已经被完全染成暗红色,不断用碘酒撒在伤口上,被凝固的血刚好沾在伤口上的一块衣服也在刺骨的疼痛中脱离了伤口,终于露出了便衣探员顺势而为的杰作。
随着肾上腺素的退潮,嵌在里面的子弹开始无声地侵蚀着有机组织,同时阻止凝血,一移动左臂,子弹就通过神经向他的大脑传达自己的强烈抗议。
子弹不大,伤口又太小,且刚好伤在侧面,这是个问题。克劳德的视觉盲角刚好覆盖了这里,该死的子弹实在又小又光滑嵌得太深,而他自身侧手握着镊子去寻找子弹,伸进去的镊尖只一下就勾到了骨头,发出尖锐物的摩擦音。
有惧于他右手半握的枪,男孩紧张地弯下腰,睁大眼睛看着克劳德,企图找到可以插手帮忙的机会。男孩可以听见克劳德把镊子刮到自己骨头上的骇人声音,此时令他感到不解的是克劳德的神色,那种表现没有痛苦扭曲的含义,而是迷茫,没有泪水,一双漆黑的眸子露出的只有无限空洞——和空洞底处微漾的狠厉。
【可能是我看不穿罢了】
镊子被丢在一旁,克劳德靠着集装箱喘气,男孩心一横抓起镊子,前者拿消音手枪的手瞬间握紧,随后无奈地缓缓放松。
“You know that you have to believe in me now,right?”
"…"
“It will hurt a bit.”男孩翻手摸到地上的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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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黄的子弹从被切开十字的伤口中拉出,带出一条血丝,弹身上刻了四个字母“ ICPD(International Criminal Police Department)”,尽管克劳德脸色苍白,但还是阻止了男孩随意丢掉子弹的行为,但他明白这已经没有意义了,先前的血已经在水泥地上形成触目惊心的拖尾,特种子弹造成的失血肯定超过了五百毫升。
止血是及时的,况且拿出子弹后,男孩还无师自通地先给伤口的裂口涂了一层“克尤尔”,随即用纱布和棉条在其上胡乱表演一番,不过,血已经不流了。
【蓝天怎么是红色的…嘶…】
最后的印象,是奔跑中咸腥的海风迎面而来,吹拂去了虚脱的恍惚和莫名其妙的烦躁,向安安静静停着的“枭鸣”投去的目光被手腕处的握力驱散,以及迫近的咆哮的警笛…
男孩拉着克劳德朝港口后门拐角跑去,希望司机还在那儿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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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刚刚恢复一些意识,男孩就拉开了窝棚的布盖,瞬时他的鼻腔就被混合麦片、玉米糖浆和青豆干的味道充满了,随后涌上来的是一种温暖的模糊,胃愉悦地接受新鲜的食物——终于不是铛铛钟和其他快餐厅做的预制菜。
“I went to the supermarket,then,you know,I just figured it out.”
克劳德低头喝着男孩做的“杂烩”,尽力让自己不抬眼去看他的脸。
【某些不该有的东西会喷薄而出】
男孩自顾自地继续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好像想起了重要的事情,黑色眼睛激动地闪出光芒:“After a whole day intermittent headache…”
“Tommy,my previous name,I think just had it in my mind.”
【汤米?呵,这个世界上叫汤米的人不计其数,你又是哪一个呢?】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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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蛋子不敢继续全英文,怕的就是中式英文的人机表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