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杀戮

**暴雨冲刷着柏油路面**，周珩南的皮鞋踩碎水洼里的月光。他握紧藏在风衣里的微型摄像机，耳麦里传来警队联络人沙沙的电流声："K的车队已进入码头区，注意安全。"

废弃仓库的铁门在狂风中吱呀作响，周珩南贴着潮湿的水泥墙移动。他闻到咸腥的海风里混着血腥味——太安静了，本该驻守在此的二十个马仔不见踪影。

"叮——"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秦衍发来的消息像毒蛇吐信：「哥，抬头」

周珩南猛地抬头，二楼锈蚀的铁架桥上，秦衍正倚着栏杆对他笑。青年苍白的手指缠绕着猩红围巾，黑色西装被雨水浸透，像只收拢羽翼的乌鸦。

"秦衍你疯了！"周珩南的怒吼被雷鸣吞没。他看到秦衍身后，K被倒吊在钢梁上，脖颈处蜿蜒的血痕正一滴一滴砸在水泥地上。

"嘘——"秦衍竖起食指抵在唇间，从西装内袋掏出银色沙漠之鹰，"还记得五年前你教我开枪吗？"他抬手瞄准K的太阳穴，"你说要屏住呼吸，像亲吻爱人那样温柔扣动扳机。"

枪声炸裂的瞬间，周珩南的瞳孔收缩成针尖。他看见K的脑浆溅在秦衍雪白的衬衫上，像绽开的红梅。

"现在我是新王了。"秦衍踩着血泊走下铁梯，皮鞋跟敲击金属台阶的声音像丧钟，"哥要不要试试跪拜的姿势？"他忽然掐住周珩南的下巴，枪管顺着喉结滑到心口，"或者...用身体记住我？"

周珩南猛地肘击对方肋下，反手去夺枪械。他们在血水里翻滚，破碎的玻璃渣刺进掌心。秦衍突然闷笑出声，任由周珩南将他按在墙上："哥的腰还是这么软。"他舔掉嘴角血渍，"那年暴雨夜你捡我回家，给我包扎伤口时..."

"闭嘴！"周珩南的拳头停在秦衍鼻尖半寸，却发现青年眼中翻涌着扭曲的快意。记忆突然闪回十年前那个雨夜，浑身是伤的少年蜷缩在垃圾桶旁，湿透的睫毛下藏着狼崽般的眼神。

警报声刺破雨幕。秦衍趁机扣住周珩南手腕，将他拽进集装箱夹缝。滚烫的呼吸喷在耳后："警察来了，哥猜他们看到这段录像会怎么想？"手机屏幕亮起，正是周珩南与K上周秘密会面的画面。

周珩南浑身发冷。原来那些刻意泄露的行踪，那些恰到好处的巧合，都是精心布置的蛛网。他才是被狩猎的蝴蝶。

"跟我走。"秦衍的声音突然放软，指尖摩挲他腕间的旧伤疤，"或者我现在就杀了外面所有警察。"他解开西装扣子，腰腹缠绕的炸药在闪电下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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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密室的落地窗映出城市灯火**。周珩南的腕表指针停在凌晨三点，金属表链在挣扎时磨破了皮肤。秦衍正在吧台调酒，冰块碰撞声清脆得令人心悸。

"82年的拉菲，哥最喜欢的。"高脚杯递到唇边，周珩南别过头，红酒顺着脖颈流进衬衫领口。秦衍低笑一声，俯身擦去上面的酒渍。"

周珩南突然发力撞翻吧台，水晶杯碎成一地星辰。他抓起锋利的玻璃片抵住秦衍咽喉："放我走。"

"好啊。"秦衍握住他的手往自己颈间送，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杀了我就能走。"他突然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还记得这道疤吗？你当年为我挡的刀。"

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九岁的周珩南抱着中刀的少年在雨夜狂奔，温热的血浸透衬衫。急救室的红灯亮了整夜，他在忏悔录上写满"不该对他心软"。

玻璃片当啷落地。秦衍趁机将他压在地毯上，犬齿厮磨着耳垂："哥总是心软。"手指探进衬衫下摆，"当年让我帮你也是这副表情..."

手机突然震动，监控画面显示警车包围大楼。周珩南趁机屈膝顶撞对方腹部，翻身冲向露台。暴雨拍打着脸颊，他抓住排水管往下滑时，听见秦衍在狂风中的嘶吼："你逃到地狱我也会把你挖出来！"

钢筋刺穿掌心，周珩南坠落在垃圾箱的缓冲垫上。警笛声由远及近，他最后看了眼顶楼那个黑影，转身消失在雨幕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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