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近视了,她还那么小,眼睛就出毛病,以后该怎么办!”
“我让你没事别一直宅家里,姥姥'姥爷家距离这又不远,多过去陪她,教她些常识怎么你了?”
“你们是亲兄妹啊!将来社会上遇到困难什么的,互相得有个照应。”
“去,现在就去,起床,快点!”
“我为了你俩整日累死累活赚钱,你个年长的就不能懂点事…”
“你要带我去哪。”
吴易灵对杨廉的愤恨与日俱增。
在江边走了一个多小时,这是哪门子玩?每次见到他这一身低贱气的哥就是闹心。
“你想去哪。”
“啧!你早怎么不问,没地方去就别把我拉出来。”
“妈说让你少玩手机。”
吴易灵烦躁的瞪向他——总是这样,像个没打造完善就出产的废物发言机器。
她忍无可忍,用稚嫩的声色冲杨廉大喊“你是不是有病,她让你来关心我,你既然来了,大冷天干嘛还穿件短袖;苦着个脸,装给谁看!我和妈都讨厌你,赶紧去死吧,丢脸!呜啊…”
吴易灵骂完,便激动地趴在地上哇哇哭起来。
杨廉怔怔地站在原地,等待她哭声平复些许,才艰难地拎着她往回走。
“滚,我不想看见你。”
到家,外婆听到动静急匆匆出来,见孙女红肿的眼睛和满面的泪痕,担忧道,“怎么了这是?”
吴易灵挣扎着被放下来,跑过去抱紧外婆抽泣“呜…外婆,我不想看见那姓杨的。”
外婆见自小疼爱的孩子受委屈,抱起她跑到门口,吼已经远去的杨廉,“狗东西,白养那么大,好意思欺负你妹妹,你下次再过来,看我不拷死你!”
杨廉晃悠回江边,找了块岸上看着还算干净的大石头一屁股坐下,干裂的唇被止不住的泪水润湿。
他很纳闷,明明内心毫无波澜,为什么会哭?
牵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坚持几秒,复又颓然垂下。
“哗啦…哗啦…”
他闭上视线模糊的双眼,谛听潮水汹涌澎湃,拍打沙岸之声势。
神志昏沉间,
急迫的脚步声踩踏碎石,在目标人物即将被潮水打湿的前一刻,赶来飞速打横将人抱起。
颜末气息粗重地坐上附近的长椅,把带来的毛毯紧紧裹在杨廉身上;
他起先在出租房内,隐隐约约听到外面传来小孩的叫骂声,遂闲来无事透过窗玻璃看热闹。
目光在被人群圈着的两人身上左右游荡片刻,锁定其中一人,有些眼熟,是,小家伙?
颜末心思杂乱地躺靠床头,脑海里不时飘过方才情景下,杨廉恹恹的样子。
那状态放别人身上,必定是有些问题;但在不近人情,性格使然的杨廉身上,倒也不稀奇,吧?
颜末心下郁闷,总觉得他精神状态每况愈下了,这样下去…
“艹!”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咕~”颜末手伸进衣摆,摸着饿扁的肚皮,从床上弹起来,打算点外卖去…
结果,眼珠漫不经心往窗户一转,“咯噔”稍许平缓的思绪顿时又开始浮想联翩。“嘶…”
啊!冷死了。
外头寒气逼人,颜末穿着灰色长款法兰绒家居服,感到阵阵刺骨。
在抗冻这块,他很佩服杨廉的意志力。——这副好皮囊跟着他真是受苦。
歇了须臾儿,他抱着人慢悠悠踱返回小区。
杨廉意识不清地盯着颜末近在咫尺的眉清目秀的脸,辩别感觉像在做梦。
“嗯…”他哼哼唧唧地叫着,难受地抬手碰自己的脸,烫的,“嘿嘿…”
无力的双手艰难环上颜末的脖子,身体动来动去,要找个更舒服的姿势。
颜末后脖颈被他腕骨硌得生疼,只好顺从地将人往上提了提。
杨廉心满意足地蹭他清瘦的颈窝,和他贴贴脸。见颜末始终无动于衷,他得寸进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颜末轻薄的唇,想吻…
“别闹。”觉察出他的意图,颜末联想到上回学校厕所隔间的景向,神色有些不自然——都是男的,看了也没什么;杨廉可能只是想和他交朋友,不过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做,用错了方法罢了。
同性恋…他拿不定主意;
想到任时,颜末情绪不明地轻皱眉头,戒备地用毛毯掩上他的脸。
“唔…”毛毯落下的霎那间,杨廉捕捉到颜末脸上露出的皱眉、嫌恶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