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握拳在左右两侧咣咣砸三来回,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疼,恳求迅速滚出来;手沉沉垂落,没造成一点有用伤害,只有头疼,注意力全集中在一处疼痛,感觉越来越疼,不可磨灭的精神虐待使肉体不受控制地大幅发抖。
“团子?”颜末跪走到他侧边慢慢挨近,想要遵从内心紧紧护住他,但忌惮杨廉会被他气昏,醒来就要跟他掰脸,那可糟糕透顶了,“廉儿……”
杨廉察觉他的靠近,原野四溅的火星没由来聚集一团,猛地点燃一片他养坏了来不及补救的花,身体因其波及抖动更强了,火焰仿佛真的烫到他了,“啊呃!”攥紧臂膀的气力陡然跟着加大,随即接受指令般转头,气愤地怒盯颜末,一张罕见愁苦的俊俏脸庞立刻闯入眼界占据视野,突降的错愕缓缓压下头顶的气愤。
颜末对待他胡乱撒泼打滚、无理取闹的矫情性情,应该予以冷眼旁观,听别人取笑他的懦弱,,也可以表现出不耐烦,再丢下一顿不耐烦的话进行一顿不耐烦的训斥,再不行打他,用那双赚钱养家的粗糙双手,用火炉里烧火的木柴,用坐下休息的塑胶凳,用捅,用书,用筷子,用布袋……用砍他的菜刀……实在不行把他扔出家门,告诉他永远不能再进去,以前的他不懂,但现在的他懂了,让他去死,他懂了。
综上所述要么刚那瞬他看走眼了,要么颜末真被他气得不清,不管是哪样颜末绝对不会因心里有他而受罪,这是没必要的,儿戏可以随时结束,当真者输,颜末是开发者怎么会输?演的演的演的演的,一百个演的,颜末演技提升了,真是棒棒哒!
颜末见他终于肯给反应了,一脸愁容立马流露出笑意,杨廉瞬时埋头,挪了挪缩得不能再缩的身子,可占用空间有限,缩里面如何都躲不开的。颜末依然挨着他,看他一抽一抽地啜泣出声,像个耍脾气的孩童,受天大委屈一样,耍着莫挨老子的小脾气出气,但看这架势是气没出成,又憋了不少,真有要将自己气昏的意思,“廉儿。”
“颜……”颜末你要真的喜欢我就去给任时下药,表明出对我的真心,我才能相信你不是演的。想到这,杨廉不禁咽了咽口水,他真是傻的不清,这种话竟然想当着颜末的脱口而出,怎么敢的?你有这份量吗说吗?还怕他嫌你不够贱吗?疯狗在主人面前咬伤主人情同手足的弟弟,下场大抵是他们毫不犹豫地就地办了你,哪怕弟弟伤势轻微,只要他们不想放过疯狗,疯狗就必须吃下的恶果。
“廉儿你是只擅长为自己充气的小团子,等我放学把你抓回家泄气。”只长气量不长器量的容器迟早会积起临界点,“宝宝不气,还有一节课,放松点,回家就舒服了,我给你做好吃的,把肚子喂饱,再上床好好睡一觉,允许的话,我们相拥而眠陪你慢慢进入梦乡,你想一个人静静待着,我就去睡沙发,有任何需要随时叫我就好,比如感到害怕不安之类的……”
经历一阵内耗漩涡,心境已然跌入谷底 ,他听不进去,嗡鸣声断断续续在耳中反复,他听觉一时间意识到颜末好像在说着什么,但他不想听,好吵!一定不是他爱听的,一定不是,他赶忙捂住耳朵,神经似乎错乱了,整个人恍恍惚惚异常煎熬。
是。你们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千万别在乎我,补偿什么的真的很没必要,花我身上真的很浪费,买罪受真的很痛苦,换来处置我真的很多此一举;我不是赔钱货啊,我可以一天两天不吃饭,我可以穿别扭不合身的衣物,我可以不读书,我可以不想花钱……我到底是赔钱货吗?可我我真的很爱赔钱,家里一堆我脑热诞下来赔钱的货,全是和我一样没用的怪物们,无辜且害人,真想现在立刻回去撕碎它们,一群孬种……
对。尽管说吧,劳烦你们废尽口舌,我依旧是只险些该碾死的耗子,总想在那之前躲起来,享受残烛的微弱火光,这一步离不开你们不遗余力的助力,麻烦更加努力,脆弱的老鼠绝对如愿以报。
颜末心觉不太妙,禁不住扒开他掐红耳朵的绯色指尖,尽量舒缓起伏不定的躁怒思绪,轻抚上通红耳背面泛白的掐痕,平复道:“掐伤了。”
“别碰我!呜呜唔……”幸亏气闷在胸口,哽到他发声沉郁,,要不然他这一出没闷住大抵得响彻整栋教学楼,这很不杨廉,杨廉讨厌社死,饶了他吧,“教室……我要走了……”
“好,我们……”颜末话没说完,杨廉立即不耐地打断,嘟囔着慢慢走远了,“好吵!不要跟着我,我太胆小了,好可怕,其实不介意提分手……”
杨廉开口间声低气喘,几句话的功夫仿佛随时会背过气去,怎么?精神已经颓到使疯言疯语和他较劲了吗?颜末翻破头皮,硬是查不出杨廉气到闹出“分手”两字的理由,枉费他日夜和颜悦色地供着,那小祖宗是一点没往心里放,照现在看来似供出毛病了不成
“啊——够了!”,他心态也快炸了。
昔日“搞垮颜末心地防线研究”项目创始人任老祖,在五岁时迎来主要合作伙伴颜老祖后,通过投入制裁资源助其创立下“巩固颜末心地防线计划”;认可双方达成协作的任老祖,迫不及待开始与颜老祖实施项目交接工作,越做越狂的任老祖在项目癫疯时期,一度为登上项目高层并站稳脚跟,毫不费力地付诸行动,期间技术之精湛,使颜合伙人多次难于招架;最终本项目靠任老祖强超常人的火力测试,和颜合伙人持之以恒的辛勤建设,加双方合伙人双向奔赴下挑到无可挑剔的青睐追捧,奠定了任老祖于“搞垮颜末心地防线研究”项目高层居之不疑的地位,于“巩固颜末心地防线计划”项目拿出了登峰造极的水准。
今时颜老祖深有觉悟,任老祖攻向他的火力大不如前,疑似已与新上任的白合伙人磋磨过眼神,确认对的人,引得火力分散,无瑕顾及他事,颜老祖亦心满灌情恋爱小祖宗,终无力与之抗衡也,到此,颜老祖自知任老祖默许合约期限将至,故而甚为其欣慰后继有人矣!
昔日专抗热暴的钻石心防,碰上今时防不胜防的冷暴,秒变玻璃碎为渣渣,火炉练熟了,咋招来个格格不入,专降他恒温的冰箱?
颜末没敢跟去,上赶着当二傻子帮倒忙这种事,三思不能行,他俩都需要时间冷静下子,特别是杨廉,最好是一时冲动开错口,说出的话不归他管,不然、不然、颜老祖器欲难量,不然等着瞧。
他学那团瘦弱身形,蜷起一大团缩墙角,满脑子:分手分手分、个鬼手;姓杨的,你识相的就快来看看,看看现在的老子有多落寞,快来给评评理,谁谈恋爱躲着谈的,老子委屈死了,“操!有胆爽死老子更好……”
“铃铃铃——”
刚落寞不到三分钟下课铃就“铃铃铃——”响起,“啊呀!”,这一小会儿缩得怪难受,他果然没资质伤情吗?活动身子骨到厕所捧凉水胡了把脸,念着杨廉心情忐忑地往教室踱步。
颜末不会将像杨廉这号“含羞草”个性的人纳入交际花圈,杨廉作为“这号人”里他唯一交往的主要代表,用实际行动证明,跟“这号人”打交道真挺麻烦的,要不是他真喜欢,不敢认这辈子会和这号人深入了解;但既然决定深入,调节冰箱与火炉的温差,关键在冰箱愿不愿意与火炉交融而已,这不难,火炉内的热忱愿意降于冰箱的冷酷也差不多...
杨廉定定地站在空旷无人的走廊,脑子一团浆糊,不知道和颜末作对的骨气怎么来的,只晓得现在的他傻傻地,毫无悔过之心,说不定颜末沉不住立刻跑来揍他一顿,然后一点不留恋地提分,他便抱着头哭哭啼啼地点头……想到此他心觉这真是生来最有骨气的一次,对方可是他黏附在心里最害怕拿出来对付的心魔,他今天绝对是着魔了,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怎么好意思跟颜哥对着干,传出去要被人笑死了。
同学a“哎,我去,牛逼哥!”
同学b“牛逼哥估计得改名病秧哥了,哈哈!”
同学a“嗯……能算出死多久了吗?”
同学c“他该不会吸了、吧。”
同学d“靠!别乱讲,吓唬死人儿了啊!”
同学c“狗日的!疼啊!开个玩笑至于吗?!”
......
走廊边排排教室中有声有色的嘈杂课堂,映射出周末休假前的校园霸主们格外旺盛的生命力,正在进行自由活动课的几位高三四班同学,打足气势成群结队,吵吵嚷嚷地进班喝水,生怕影响不到别班上课。
杨廉强忍想杀了他们的冲动,焦躁地扣弄手部褶皮,肌肉神经长时间处于绷紧的弦什么时候能松,好累,远及去操场跑十圈,“呜...”耳内一瞬间又激起阵阵骚动,杨廉表情痛苦地闷紧耳口,继而埋头下蹲“救命,呼...”,以abcd角度看,完全像个突发恶疾到无法忍受的病秧子。
同学abcd“????”
同学b“咱回事?”
同学d“隔空,碰瓷?”
同学c“啧!走了走了,病秧哥不经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