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像一层厚重的纱幕，将赛尔号秘密基地笼罩得严严实实。远处的警报声刚在几分钟前停歇，空气中还残留着金属烧焦的味道。基地外围的巡逻灯光穿透雾气，在地面投下模糊的光圈。
赛小息蜷缩在一处废弃管道后，胸口微微起伏。他身上那件破旧的银灰色披风早已被露水打湿，紧贴在身上。他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伪装伤口，那是他自己用切割器划出来的，深浅适中，足以让人相信他刚经历了一场逃亡。
“任务目标：潜入基地，获取能源核心的加密数据。”迪恩昨晚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赛小息咬了咬牙，手指轻轻抚过胸口那块晶体。它安静地躺在机械胸腔内，只有微弱的脉动，像是沉睡的心脏。
他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基地入口。几个穿着防护服的守卫正在更换值班，彼此说笑着什么。再往左一点，是一条通向地下机房的通风管道，那是他的目标路线。
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取出一小瓶药剂，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滑入喉管，让他打了个寒颤。这是迪恩给他的抑制剂，能暂时稳定晶体的波动。他闭上眼，感受体内那股熟悉的刺痛缓缓退去。
“别回头，别犹豫。”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下一秒，他猛地冲出掩体，跌跌撞撞地跑向基地方向。故意露出的机械损伤在灯光下格外明显，金属关节发出不自然的摩擦声，像是即将报废的机器人在做最后的挣扎。
“站住！”远处传来一声喝令。
赛小息没有停下，反而加快脚步，朝着基地门口的方向跑去。他听到了脚步声和武器上膛的声音，但他知道，他们不会轻易开火——毕竟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受伤的逃亡者。
果然，片刻后，他被几个守卫围住，枪口直指他的头部。
“你是谁？”一名守卫厉声问道。
赛小息跪在地上，装作虚弱的样子：“救……救我……我被追杀了……”
守卫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对着通讯器说了几句，然后示意其他人将他带进去。
赛小息垂下头，嘴角微微扬起。计划第一步，成功。
基地外的另一侧，浓雾中隐约可见两道身影正沿着巡逻路线缓缓移动。
“阿铁打，你能不能走慢点？雾太大了，我看不清路。”卡璐璐一边说着，一边调整肩上的医疗箱。
“这可是我宇宙战士的任务！怎么能放慢速度？”阿铁打大声说道，手中握着斩月双刀，警惕地扫视四周，“说不定现在就有敌人在盯着我们！”
卡璐璐翻了个白眼：“你就知道喊口号。”
“这不是口号，这是责任！”阿铁打一脸认真。
两人走到一处高地，俯瞰着基地外围。卡璐璐叹了口气：“最近基地加强了防御，连巡逻都比以前严格多了。”
“当然啦，”阿铁打得意地说，“这说明我们的工作很有成效嘛！”
“是吗？”卡璐璐低声呢喃，眼神有些恍惚。
“你在想赛小息吧？”阿铁打突然问。
卡璐璐愣了一下，随即勉强笑了笑：“哪有……我只是觉得……也许他并不是真的背叛了我们。”
阿铁打皱眉：“你居然还在为那个叛徒说话？”
“我不是为他说话，”卡璐璐语气坚定，“只是……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小米从她背包里探出头，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发出一阵轻微的光芒。
“怎么了？”卡璐璐察觉到异样。
小米跳到地上，朝某个方向望去，身体微微颤抖。
“你感应到了什么？”卡璐璐也跟着望过去。
阿铁打立刻进入战斗状态：“敌人来了？加格尔、迦勒出击！”
但下一秒，一道模糊的身影从雾中闪过。
“等等……”卡璐璐眯起眼睛，“那个人……”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
那个背影，太熟悉了。
“赛小息？”她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那人影已经消失在浓雾中。
阿铁打立刻拔腿就追：“找到了！这次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卡璐璐却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真的是他吗？”阿铁打一边追一边大喊。
“是他……”卡璐璐咬着嘴唇，声音颤抖，“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两人追着那道身影一路深入基地外围，直到在一处废弃的仓库附近再次看到那人。
“站住！”阿铁打怒吼一声，举起双刀。
那人终于停下脚步。
卡璐璐屏住呼吸，一步一步走上前。
“赛小息……”她轻声叫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真的是你吗？”
那人缓缓转过身。
昏黄的灯光下，映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卡璐璐的手慢慢举起，握住了腰间的枪。
“告诉我……为什么？”她的声音哽咽了。
赛小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背叛赛尔号？为什么要加入欧比组织？”卡璐璐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你到底在想什么？”
赛小息依旧沉默。
“喂！你聋了吗？”阿铁打不耐烦地大喊，“快回答卡璐璐的问题！”
赛小息终于开口，声音低哑：“我不想解释。”
“不想解释？”卡璐璐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以为这样就能逃避一切？”
赛小息的手握紧了武器，胸口的晶体微微发亮。
小米在一旁不安地晃动着身体，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你还是不是我们的朋友？”卡璐璐的声音几乎是在哭喊。
赛小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不是。”他说。
这两个字像一把刀，狠狠地刺进卡璐璐的心里。
阿铁打再也忍不住，怒吼一声冲了上去：“叛徒！看招！”
加格尔的利刃划破空气，直取赛小息咽喉。
赛小息侧身一闪，动作流畅而精准。他没有还手，而是借着阿铁打的力道向后跃开。
“你不敢打？”阿铁打冷笑道，“怕了吧？”
赛小息依然没有回应，只是后退一步，与两人拉开距离。
“赛小息，你到底在怕什么？”卡璐璐忽然问。
这句话让赛小息身形一滞。
怕什么？
怕自己无法控制晶体的波动，怕自己在战斗中暴露真实意图，怕自己终究会在他们面前崩溃。
“我不是怕，”他低声说，“我只是……不想伤害你们。”
“哈！”阿铁打大笑，“你现在才说这个？晚了！”
丽莎布布突然从卡璐璐身后冲出，藤蔓如蛇般缠向赛小息。
赛小息迅速闪避，同时伸手按下腰间的一个按钮。一串小型干扰弹从他手中射出，瞬间在周围炸开，释放出强烈的电磁干扰。
“快躲开！”卡璐璐大喊。
浓雾中，赛小息趁机迅速后撤，身影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追！”阿铁打怒吼。
但卡璐璐没有动。
她站在原地，看着赛小息消失的方向，眼泪终于落下。
“你说你不伤害我们……可你知道吗，你已经伤得够深了……”
浓雾深处，法尔多斯静静地站在一座高塔上，手中的记录仪闪烁着红光。
“有趣……”他轻声自语，“赛小息，你到底在演戏，还是……另有隐情？”
他按下通讯器，低声说道：“报告长官，目标人物刚刚与昔日同伴发生冲突，行为异常，疑似对任务产生动摇。”
远处，赛小息靠在一块岩石后，喘着粗气。胸口的晶体剧烈跳动着，疼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我必须继续……”他咬牙，“我不能停下来……”
浓雾依旧弥漫，基地的轮廓在远方若隐若现。
而在更远的地方，黎明正悄然降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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