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所有人到达酒馆后勤部分的大厅时,一个类似于后勤总管的人走了过来,相比于这里底层的百姓,这个人的穿着打扮要考究的多,至少衣服上没有补丁,脏污也相对少一些,此时便不由得庆幸可能是被鱼嚼过的缘故,自己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倒是完美地融入了原住民。
总管到了近前也没有进行什么培训,而是直接分发了一套制服,一个可以别在胸前写着“03号”的胸牌以及一个小型耳机,之后便分配了工作区域,可能清洁工的工作是原住民的常识一类的事物,幸亏提前从那个虎哥那里套了点信息。
我被分配到的是二楼的男卫生间以及A区,酒馆的基础平面图就大大方方地贴在后勤大厅里,酒馆不大,分四层,一二层是普通平民都可以进的地方,当然一二层的服务以及提供的酒水自然不是什么好货,路过厨房区域可以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恶臭。二层以上就属于包厢区域了,不过我猜三层与四层也有一些区别,比如三层可能是给例如药店老板那种尚且高于平民但不完全属于权势人物的人,真正有权势的大人物应当是在四层。
我的记忆力并不出众,顶多能做到把地图记个七七八八,索性便只记住自己负责的区域中的关键地点,比如安全出口之类的。二层分四个区域,每个区域用墙板隔开,而我所负责的A区地理位置上并不是很好,AB两区相对于CD来讲比较靠内,CD区的窗户相对较多,而A区仅有最东边的墙壁上有一扇窗户。楼梯口在B区,但厕所也在A区。
也就是说,如果我遇上了突发情况,跳窗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据我观察东边窗户底下并没有缓冲的物件,一旦不小心掉下来必然要摔伤,若是在追杀的过程中那必然是致命的。
希望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没准可以平安度过这一天,只可惜我的运气一向不是很好。一开始便只是进行扫地,擦地这种基础的清洁工作,来喝酒的客人们正常交流,或是安安静静地喝着酒,而我感到有些奇怪,除了不同的酒水以外所有人的桌子上还有一些粉红色像药片一样的东西。大概是已经打扫完A区的三分之一时,冲突爆发了,原本在正常吃饭的两桌人突然吵了起来,随后其中一个安装机械肢体的从背包里掏出了枪支,另一方也不甘示弱,同样掏出了自己的枪支,在双方掏枪的一刹那A区所有的人都欢呼了起来。
“打起来!打起来!开枪啊!”
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癫狂,好似终于在压抑的生活中找到了一丝乐趣,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讲,日子都是按天过的,我忽然想起来除去枪支弹药机械用品店铺,小巷中随处可见的腐臭的尸体,可见人命在这个世界是多么不值一提的地位,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人们早已不拿人命当回事,自然对于这种类似狂欢的“活动”感到癫狂,因为对他们来讲这就是压抑的生活中唯一的乐子。
不知道是谁率先开了枪,人群一阵骚动,我担心自己被卷入其中,便提前去打扫厕所,打扫厕所之际同时也在观察厕所的地形,进门起数到最后一个厕所的隔间,打开里面均是清洁用具,而除了清洁工具还有一个小小的窗户。我伸出去看了一下,虽然是黑白色的但是看形状应该是灌木丛,看上去很厚实,二楼也不太高,跳下去应该没有事。我打开窗户,将身子探出去试了一下,应该是可以跳下去。
探索完“逃生通道”以后我便开始了厕所的清洁,但在我清理到第二个隔间时耳机里传来了声音。
“3号,清理一下A区的尸体以及血迹。”
得,领导发话了,此刻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赶去冲突现场。打开厕所门的时候外面已经安静了许多,大概是冲突已经解决了。当我赶到现场时地上布满血迹,最开始发生冲突的那个持有机械手臂的男人已经死了,尸体躺在血泊中,而另一个人腹部中弹,身上还伴随多出刀伤,正坐在椅子上喘息。
其他的人也有许多人掏出了武器,所有人身上都挂点彩。
我靠近尸体时,发现这个男人的身上已经被剜开许多血洞,身上也有多出枪伤。我忍住呕吐感,颤抖地扶起尸体想要将他挪开。
“慢慢悠悠地干什么,看着就不爽!”其中一个女人大喊道。我此时注意到这群人脸上的癫狂还未消失,狂欢的余韵仍然存在。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这群人突然又开始大喊。此刻我身上冷汗直流,刚才那一幕让我丝毫不怀疑他们下一秒就会拔枪杀了我,怪不得这么费清洁工,除了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这些癫狂的人们恐怕才是主要原因。思考只用了零点零一秒,听到有人煽动我立马向厕所跑去,身上既没有枪支弹药,又没有钱买医药用品,不跑难道等死吗。
我转身就跑的一刹那,这些狂欢惯了的人反应也不慢,有的已经立马开枪朝我射击,很可惜“人体描边大师”之类的终究还是电影中更容易出现的情节,才刚跑到厕所门口我的左肩以及腰部就已经中了两枪,万幸的是腿和头没有受伤。
他们跟在我的后面穷追不舍,明明离得很近却不愿意开枪,而是纷纷掏出小刀之类的近战武器,想要抓住我将我抽筋扒皮,看来这群癫狂的疯子比起直接将人射杀更喜欢一点点折磨致死,不过也幸亏如此给了我逃命的机会。
进门那一刻,关门,锁门,一气呵成,此刻死亡威胁我爆发了无穷的潜力,手速快到看不清。锁完门也没有停留,而是直奔最后一个隔间,将隔间锁住。就这个小破门板的破锁估计一枪就能崩开,顶多可以拖住几秒钟。
不过,几秒钟,足矣!
不出我所料,刚锁上隔间的门,碰地一声巨响,隔间的门被打开了,走在前面的人一个一个暴力地踢开隔间的门。
等到了最后一个隔间一脚没有踢开,踢门的那个人便大喊:“在这儿!”说完一枪打烂了隔间的门锁,踢开发现,隔间只有一些清洁工具,一只蓝牙耳机,和一个打开的窗户。
“**!那小子绝对是跳窗跑了。”说完好几个人排队从窗户跳下,跌倒在绿化带上。他们站起身,向周围看了看,又在原地稍微转了转。
“没人!真是晦气,回去喝酒了!”所有人陆陆续续又从正门回到了酒馆。
而此刻身中两枪的我早已虚弱的不行,我感觉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鲜血滴落在我走过的地方,身上还有多出细小的割伤,下水道的恶臭让我感到反胃,而一天多未进食喝水的身体却只能不断干呕。
早在我看到楼下的绿化带时便注意到附近的一个垃圾桶,在我前一天逛到这附近时,曾被一股恶臭恶心的差点呕吐。本以为是垃圾桶散发的气息,可越远离发现臭味愈发明显,此时才注意到垃圾桶附件有一个下水道,盖子露出一大半,隐藏在绿化带后面。
掉在的灌木丛有的枝桠碰到了伤口,此刻却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起身奔跑并用制服外套紧紧勒住伤口,使出全身力气死死勒紧,好在没有让血迹继续滴落在地上。当他们跳窗那一刻我早已钻入下水道,使出最后的力气盖上了盖子。
万幸的是下水道修在灌木丛后面,从厕所底下的位置很好地掩饰住了下水道的踪迹。他们本就只是图个玩乐,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看了一圈没人直接回去了,如果真的想抓我那我肯定是逃不过的,稍微往这边走一点就可以看到绿化带后面有一个下水道。
为了防止鲜血滴落在绿化带上我根本不敢松手,双腿之间穿过绿化带造成了许多细小的割伤,好在都只是划破皮没有流血。
拖着不堪重负的身体走在下水道中,最终还是忍不住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