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视角,时间线:实验室爆炸三年前)
01
蓝鸢尾花田的暴雨总是裹着铁锈味,像是从废墟深处渗出的血腥。
我蜷缩在防空洞的废铁架上,透过破败的天窗看向外面。雨幕如同撕裂的银线,吞没了整个实验区。
马嘉祺的白大褂在雨里晕成苍白的鬼影,他的身影在扭曲的雨光中忽明忽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片腐朽的大地吞噬。
他左手提着基因培养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右手的机械义肢正缓慢渗血——那是替我挡下追兵子弹的代价。
弹孔穿透了合金关节,血液与机油混杂滴落,溅在泥泞里,泛起暗红的涟漪。
"喝掉。"他随手扔来一支荧光药剂,药液在玻璃管内缓缓流动,散发出幽蓝的光。
我接住时,指尖被冰冷的管壁刺得微微发麻。
他的袖口擦过我嘴角,蓝鸢尾的刺绣被雨水浸湿,像是某种即将凋零的承诺。"除非你想让那些老头发现Omega的身份。"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闪电划破夜空,短暂的光亮映出培养箱里的胚胎正在抽搐。
我怔怔地盯着那层玻璃罩,倒影里,我颈后的玫瑰胎记像是燃烧的烙印。马嘉祺调试义肢的动作顿了顿,金属关节发出类似骨骼断裂的脆响。
"再看就把你眼珠挖出来做标本。"他的语气没有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可行的实验方案。
——这是我们相遇的第三十七天。
孤儿院大火后,这个自称科研员的疯子把我囚禁在防空洞。
他每天用不同颜色的针剂折磨我的腺体,却会在暴雨夜用机械臂替我挡住漏雨的裂缝。
我不知道他是疯子,还是比疯子更危险的东西。
02
今夜的马嘉祺异常焦躁。他撕碎了整整三份实验报告,雪白的纸张在地上铺成皱巴巴的堆积,像一场没有归途的雪崩。
机械义肢在合金桌面剐出火星,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让我不耐烦地皱眉。
我数着第两百三十七道划痕时,他突然掐住我后颈,将我按向显微镜。"看清楚,这是你最后一个正常胚胎。"他的指尖冰凉,透着令人战栗的压迫感。
目镜里的细胞正在溶解,蓝鸢尾毒素像蛛网般吞噬染色体。
我几乎能听见那些基因链断裂的悲鸣。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我挣开他的手,试图拉开距离,却被他用基因锁铐在手术台上。
"因为你要记住......"他的金丝眼镜滑落,碎裂在地,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脆弱得近乎透明,像薄冰裂隙下的深渊。"记住自己曾经完整的样子。"
那是我第一次察觉,这个疯子的颤抖和机械义肢的嗡鸣同频。
当他的唇意外擦过我的腺体时,玫瑰信息素骤然爆发,灼热的气息在空气里燃烧。
培养舱中的胚胎心跳复苏,监测仪的曲线跳跃出不可思议的波动。
一瞬间,我仿佛听见了命运齿轮转动的声音。
03
"吻我。"马嘉祺在第七次基因崩溃时说出这句话,正把我的血样注入自己的心脏。
他的声音低哑,像是被烈火炙烤后的残响。
蓝鸢尾的根系缠绕住手术台,花瓣割破他苍白的脖颈,渗出的血液被荧光灯映得诡异妖冶。
我嗤笑,咬破他的下唇,尝到血腥的苦涩。"你配吗?"
血珠顺着他的喉结滚落,染红了白大褂上的编号07。
他低笑了一声,声音轻得几乎被仪器的嘀鸣吞没。
"那就赌赌看......"他用带血的指尖在我锁骨上勾勒着星图,像是在描绘某种古老的仪式。"赌你杀我之前,会不会心动。"
——于是,我们在培养舱的警报声中接吻。
像两只困兽撕咬彼此的软肋,像命运的齿轮在彼此血肉里碾压出无法逆转的印记。他的机械义肢扣住我的腰侧,我的指尖顺着脊椎滑落,触碰到芯片接口。
那里埋藏着三千个克隆体的销毁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