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钟楼斑驳的外墙,杜城的对讲机在轰鸣的雨声中滋滋作响:“城队!楼顶监控显示,五分钟前有人携带大型包裹进入!”他攥紧枪柄,抬头望着在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尖顶,喉结滚动:“蒋峰,你带一队从楼梯迂回,我和沈翊坐电梯!”
沈翊刚要开口,整座钟楼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瞬间,血红色的投影在墙壁上骤然展开——林夕惨白的脸被放大数十倍,空洞的瞳孔里倒映着破碎的画架。“欢迎来到我的艺术殿堂。”扭曲的电子变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猜猜看,下一个展品会是谁?”
杜城的后背瞬间绷紧,枪口随着声音游移。沈翊突然拽住他的手臂,光束扫过台阶缝隙:“荧光轨迹!他故意留下线索,想让我们跟着他的节奏走。”潮湿的台阶上,星星点点的荧光颜料蜿蜒向上,在雨水冲刷下忽明忽暗,宛如恶魔的引路符。
当他们终于撞开顶楼铁门时,刺鼻的松节油味扑面而来。巨大的聚光灯下,七个模特被固定在金属支架上,皮肤表面覆盖着半透明的树脂,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完美的人体雕塑需要完美的观众。”戴着乌鸦面具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握着沾血的雕刻刀,“杜队长,沈画师,你们觉得哪个姿势最有张力?”
杜城的手指扣紧扳机:“立刻放下武器!”对方却突然按下遥控器,模特脚下的装置开始旋转,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尖锐的钢针从地面缓缓升起。沈翊瞳孔骤缩:“他要制造活体献祭!这些树脂遇热会收缩,钢针......”
“答对了!”面具下传来癫狂的笑声,“艺术需要牺牲,而你们就是这场盛宴的见证者!”男人抬手扯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烧伤疤痕的脸,“三年前,我的画廊被一场大火烧毁,所有人都说我的作品是垃圾!但现在......”他指向那些挣扎的模特,“他们才是真正的垃圾,只有成为我的作品,才能获得永恒的价值!”
沈翊缓缓举起素描本,雨水将纸页浸得发皱:“你在恐惧。”他的声音穿透雨声,“烧伤毁掉的不只是你的脸,还有你对‘完美艺术’的偏执。你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所以用他人的痛苦来填补内心的空洞。”
疤痕男的刀微微颤抖:“住口!你懂什么是艺术?”“我懂,当艺术成为杀人的借口,不过是懦夫的遮羞布。”他的目光扫过模特们绝望的眼神,“这些生命远比你的作品珍贵。”
杜城趁机示意蒋峰从侧翼包抄,却在这时,疤痕男按下另一个按钮。整座钟楼开始剧烈摇晃,天花板的吊灯轰然坠落。沈翊扑向最近的模特,用身体护住对方的头部,杜城则趁机开枪击中疤痕男的手腕。
“不!我的作品!”疤痕男嘶吼着冲向旋转装置,却被杜城一个飞扑压倒在地。沈翊快速解开模特身上的束缚,突然发现其中一个女孩的瞳孔异常放大——“他给她们注射了肌肉松弛剂!何溶月!立刻准备解毒剂!”
警笛声在暴雨中由远及近,何溶月带着急救队冲上顶楼。疤痕男被拷上手铐时仍在大笑:“你们毁了我的杰作!但艺术不会消亡,还会有更多人成为我的灵感......”杜城反手将他抵在墙上:“你所谓的艺术,终将在监狱里腐烂!”
黎明破晓时分,沈翊站在天台上,看着警车带走凶手。杜城递来温热的咖啡:“这次又被你说中了,他果然是因为烧伤产生心理扭曲。”沈翊望着远处逐渐放晴的天空,咖啡的热气模糊了镜片:“希望下一次,我们能在悲剧发生前阻止他。”
晨光照亮钟楼斑驳的墙面,那些曾被荧光颜料污染的角落,在雨水冲刷下渐渐恢复原本的模样。但北江刑警们都知道,只要罪恶存在,他们与黑暗的较量,就永远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