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打着北江精神卫生中心的玻璃,杜城和沈翊在周明哲的办公室里翻找线索。档案柜深处,一沓密封文件引起沈翊注意。泛黄的病历上,林舒的诊断记录显示她曾因童年虐待创伤接受治疗,而最新的复诊记录停在半年前。
“这些病历的批注风格不对。”沈翊突然说,“林舒的治疗方向应该是重建信任,但这些记录却在引导她释放愤怒。”他抽出一张复诊单,签名处的“周明哲”字迹与之前的诊疗单略有不同。
“周医生上周出国了。”护士站的实习生探头进来,“不过他走之前把档案室钥匙给了助理,说要整理患者资料……”
沈翊和杜城对视一眼,立刻冲向档案室。铁门虚掩着,满地散落的档案中,一张合影让沈翊呼吸一滞——穿着护士服的女人戴着银色蝴蝶耳钉,搂着穿病号服的小女孩微笑。照片背面写着:“小雨和姑姑”。
“李晗!查周明哲的社会关系!”杜城对着对讲机大喊。很快,李晗的声音传来:“周明哲有个侄女叫周小雨,三年前因虐待邻居小孩被判入少管所,上个月刚出狱!她现在的工作单位……蓝天幼儿园保育员!”
监控显示,案发当天下午三点,周小雨提着黑色垃圾袋离开幼儿园。在垃圾站,警方找到那个袋子,里面的儿童衣物布满新鲜咖啡渍。沈翊戴上手套,在一件印着小熊图案的外套袖口发现半枚模糊的指纹,形状与孩子脖颈处的指印完全吻合。
审讯室里,周小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把玩着蝴蝶耳钉,眼神冰冷:“林舒不过是我的替罪羊。那些孩子哭闹的样子,和我妈打我时一模一样……”她突然凑近摄像头,“消毒水的味道,能让我想起少管所的日子,多安心啊。”
“所以你利用林舒的心理创伤,诱导她成为你的帮凶?”沈翊将一叠证据推到她面前,“你故意让她接触那些孩子,再偷偷拍下她失控的瞬间,威胁她顶罪。”
周小雨的笑容凝固了:“她本来就该恨那些孩子!就像我恨我妈一样……”她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凭什么他们可以哭,可以闹,而我只能挨打!”
杜城猛地拍桌:“够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你童年的创伤?你只会把痛苦传递给更多无辜的孩子!”
沈翊调出林舒的病历最后一页,上面用红笔写着:“治疗目标:帮助患者克服童年创伤,重建正常社会关系。”他将病历转向周小雨:“林舒一直在努力治愈自己,而你,利用她的信任,把她变成了你的杀人工具。”
周小雨终于崩溃,捂着脸痛哭起来。结案那天,沈翊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楼下玩耍的孩子们,默默将林舒和周小雨的画像钉在白板上。画像上,两个女人的眼睛里都藏着相似的痛苦,却走向了截然不同的结局。窗外阳光正好,可杜城知道,只要人性的深渊还在,这样的较量就永远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