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动物园门口，手里攥着那张皱巴巴的招聘启事。启事上写着："招聘夜班保安一名，月薪两万，包吃包住，要求胆大心细，能严格遵守规则。"
这个薪资对于我这样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虽然启事上还写着"有生命危险"几个小字，但我还是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
"您好，我看到动物园的招聘启事......"
"今晚八点，准时到岗。"对方打断我的话，"记住，一定要准时。"
我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五点。挂断电话后，我拖着行李箱，走进了这家位于城郊的动物园。
动物园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铁门上的油漆斑驳脱落，门口的石狮子也布满了青苔。售票处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告示牌："本园夜间不开放，请勿入内。"
我按照电话里的指示，绕到侧门。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保安正在等我。
"新来的？"他眯着眼睛打量我，"我是老张，今晚带你熟悉工作。"
老张带我走进保安室，墙上贴满了各种规章制度。他指着其中一张说："这是最重要的守则，你必须背下来。"
我凑近看去，只见上面写着：
1. 每晚必须巡视园区三次，分别在22:00、0:00、3:00。
2. 巡视时请携带手电筒，但不要打开，除非听到异常声响。
3. 如果看到任何动物不在笼舍内，请立即返回保安室，不要试图驱赶。
4. 水族馆区域严禁进入，无论听到什么声音。
5. 如果遇到穿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不要与其交谈，立即离开。
6. 凌晨2:00-4:00期间，如果听到蛇类馆传来歌声，请戴上耳塞。
7. 每天早上6:00准时下班，不要逗留。
"这些规则......"我刚要发问，老张就打断了我。
"不要问为什么，照做就是。"他递给我一套深蓝色的制服，"记住，你的制服是蓝色的，永远记住这一点。"
我换上制服，老张开始带我熟悉园区。夕阳西下，动物园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橘红色中。
我们经过猛兽区时，我注意到所有的笼子都异常安静。老虎趴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狮子也蜷缩在阴影中，仿佛在躲避什么。
"它们......"我刚开口，老张就狠狠瞪了我一眼。
"不要说话。"他压低声音，"尤其是在经过水族馆的时候。"
我这才发现我们已经走到了水族馆前。这是一座巨大的玻璃建筑，在暮色中泛着幽幽的蓝光。透过玻璃，我看到里面游动着各种鱼类，但它们的动作都很奇怪——所有的鱼都在逆时针转圈，就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突然，我注意到一条巨大的黑影在水族馆深处游过。那绝对不是普通的鱼，它的体型至少有五米长，身上布满了发光的鳞片。
"别看！"老张一把拉住我，"记住规则，永远不要进水族馆。"
我们继续向前走，经过蛇类馆时，我听到里面传来沙沙的声音，就像无数鳞片在摩擦地面。老张加快了脚步，我赶紧跟上。
巡视结束后，老张说："我要下班了，记住，严格遵守规则。如果......"他欲言又止，"算了，希望你能平安度过今晚。"
晚上十点，我开始了第一次巡视。手电筒别在腰间，我牢记规则没有打开。月光很亮，照得园区一片惨白。
经过水族馆时，我听到里面传来水花声，还有......歌声？那声音空灵诡异，像是某种古老的语言。我加快脚步，却发现水族馆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
一股腥咸的海风从门缝中吹出，我的制服被吹得猎猎作响。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新来的？"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转身，看到一个穿黑色制服的男人。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中，只能看到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
"我......"我正要回答，突然想起规则第五条。我转身就跑，身后传来那人的笑声，那声音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
回到保安室，我大口喘着气。这时，我注意到墙上多了一张纸条：
"紧急补充规则：
8. 如果看到水族馆的门打开，请立即前往蛇类馆，那里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9. 蛇类馆的黄金蟒不会伤害穿蓝色制服的人。
10. 如果听到水族馆传来歌声，且蛇类馆没有回应，请立即前往园长办公室，钥匙在第三个花盆下面。
11. 园长办公室的保险箱里有能救你命的东西，密码是你的工号倒过来。
12. 记住，你穿的是蓝色制服，永远都是。"我死死盯着墙上的紧急补充规则，冷汗顺着脊背流下。水族馆的歌声？那到底是什么？
凌晨1:55，我决定按照规则行动。手电筒别在腰间，我轻手轻脚地走出保安室。月光被乌云遮住，整个园区陷入一片漆黑。
突然，水族馆方向传来一阵空灵的歌声。那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合唱，却又带着某种非人的特质。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歌声仿佛能钻进人的大脑。
我快步向蛇类馆跑去。路过水族馆时，我忍不住瞥了一眼——玻璃幕墙后，无数发光的眼睛正盯着我。那些鱼类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绿光，它们不再转圈，而是全部面向我所在的方向。
蛇类馆就在前方，我推开门，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馆内漆黑一片，只能听到鳞片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有人吗？"我小声问道。
没有回应。这时我才想起补充规则的第十条：如果蛇类馆没有回应......
水族馆的歌声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像是某种警告。我转身就跑，朝着园长办公室的方向。路过第三个花盆时，我摸到了一把冰凉的钥匙。
园长办公室在行政楼的顶层。我气喘吁吁地跑上楼，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我不敢回头，迅速打开门闪了进去。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我找到保险箱，颤抖着输入工号倒过来的数字。保险箱开了，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和一把老式左轮手枪。
照片上是一群穿着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他们站在水族馆前合影。我注意到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僵硬，而且......他们的制服在照片里是黑色的。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撞开了。那个穿黑色制服的男人站在门口，他的脸终于暴露在月光下——那根本不是人脸，而是一张布满鳞片的鱼脸！
"你穿的是黑色制服。"他发出嘶哑的声音，"一直都是。"
我低头看去，不知何时，我的制服竟然变成了黑色。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想起来了，我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三年前就死在了水族馆里。
那晚我违反了规则，打开了水族馆的门。我被拖入水中，成为了它们的一员。但我的意识一直在抗拒，年复一年地重复着这个夜晚。
鱼脸人向我走来，我举起左轮手枪。枪声响起，但不是射向他，而是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黑暗降临前，我听到此起彼伏的歌声，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水族馆的挽歌。
第二天早上，新来的保安在园长办公室发现了一具穿着蓝色制服的尸体。尸体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背面写着：
"规则13：如果你发现自己穿着黑色制服，请立即前往园长办公室。保险箱里的枪只有一发子弹，那是你最后的救赎。"
“砰”枪响了，我对着自己太阳穴扣下扳机。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在促使我怎么做，我试着抗拒，但是无法抗拒祂的指令 。
“你醒了？”我突然惊醒，睁眼看见的是病房的天花板。“你们是谁？我为什么在这？”我冲着护士模样的人问道。“你是我们医院的患者啊。我是你的管床护士，旁边是你的主治医师，崔医生。”我挣扎着坐起来：“我没病，我要出院。”护士噗嗤一下笑出声，而医生则是皱着眉头盯着我。“笑什么？”我很烦躁。“精神病人都说自己没病。”
我…是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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