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休阁里的“思过”

静休阁的窗棂将阳光切割成菱形的光斑，陈道渊百无聊赖地数着地砖上的纹路。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他才抄完五遍门规，毛笔尖上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大片墨团。

"五十遍...师尊这是要我的命啊。"他哀叹一声，突然眼睛一亮，从袖中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传讯符。

符纸刚展开，就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道渊师兄!我偷偷在静休阁后墙的第三块砖下藏了蜜饯和话本!"

陈道渊蹑手蹑脚地来到后墙，果然在松动的砖块下发现一个油纸包。里面不仅有他最爱吃的桂花蜜饯，还有本崭新的《仙界异闻录》。扉页上画着个俏皮的鬼脸，旁边写着"小师妹赠"。

"还是小师妹贴心。"他美滋滋地咬了口蜜饯，突然听到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陈道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赃物塞进袖里乾坤，抓起毛笔做奋笔疾书状。门被推开时，他脸上已经挂好了痛改前非的表情。

"师兄..."他抬头露出乖巧的笑容，却在看清来人时僵住了。

站在门口的并非预料中的墨云笙，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白衣少女。少女约莫二八年华，眉间一点朱砂痣，腰间悬着枚青铜铃铛。此刻她正歪着头打量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你就是那个偷吃灵果的陈道渊?"少女蹦跳着走进来，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是玄清峰新入门的弟子，道号'清玥'。"

陈道渊警惕地往后缩了缩:"玄清师伯的徒弟?你来干什么?"

清玥从袖中掏出一个玉匣:"师尊让我来送这个。"她凑近几步，压低声音，"其实我是偷溜出来的。听说你把千年灵果当零嘴吃，特意来见识见识。”

陈道渊嘴角抽搐:"谁拿那个当零嘴啊!我那是...那是..."

"是什么?"清玥眼睛亮晶晶的。

"是…."陈道渊突然卡壳了。他确实说不清当时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摘了那果子，只记得闻到果香时，体内仿佛有什么在躁动，等他回过神来，灵果已经下肚了。

清玥见他发愣，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发什么呆呀!给你看个好东西。"她神秘兮兮地打开玉匣，里面躺着一颗通体赤红的丹药，"这是我从师尊丹房里拿的'幻形丹'，吃下去能变成任何你想变的东西。"

陈道渊倒吸一口凉气:"你偷玄清师伯的丹药?"

"借来玩玩嘛。"清玥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要不要试试?听说你们天枢峰的灵鹤最通人性，我们变成灵鹤去后山玩?"

陈道渊正要拒绝，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墨云笙的呼唤声。清玥脸色一变，慌忙把丹药塞进他手里:"师兄来查岗了，我先走啦!"说完就像阵风似的从窗口溜走了。

墨云笙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陈道渊对着掌心丹药发呆的模样。

"师弟，你在看什么?"

陈道渊下意识攥紧拳头:"没、没什么!"他急中生智，"师兄，我抄完十遍了!"

墨云笙扫了眼桌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叹了口气:"师尊回来了，要见你。”

陈道渊心里"咯噔"一下。他偷偷将丹药藏进袖中，跟着墨云笙往外走。经过后窗时，他仿佛听到一声轻笑，回头却只看到一片飘落的竹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