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镜的金光将二人吞噬的瞬间,陈道渊感觉自己坠入了一片虚无。
身体仿佛被拆解成无数光点,又在这片混沌中缓慢重组。他试图呼唤池砚舟,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有眉心处的钥匙灼热得几乎要烧穿颅骨。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突然传来实感。陈道渊踉跄着站稳,发现置身于一座巨大的青铜宫殿内。四壁刻满星图,穹顶悬挂着九轮明月造型的灯盏,地面则是整块透明的水晶,其下流淌着猩红色的液体,像极了人体的......
"血脉。"
池砚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道渊猛地转身,却见师尊被七条锁链悬吊在半空,心口处的黑洞正汩汩涌出金血。那些血液滴落在地面水晶上,立刻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师尊!"
陈道渊想冲过去,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开。池砚舟摇了摇头,唇边金血在苍白皮肤上格外刺目:"听我说,这里才是真正的葬仙渊——太虚镜内部。"
穹顶的明月灯突然大亮。光影交错间,陈道渊看见水晶地面下浮现出无数人影:有正在与血傀厮杀的天枢峰弟子,有在密道中奔逃的清玥,甚至还有......三百年前被钉在树上的凌霜。
"太虚镜能照见过去未来。"池砚舟的声音越来越弱,"器灵用紫衣做傀儡,就是为了引你来此。"
锁链突然收紧。陈道渊眼睁睁看着师尊的皮肤上浮现出蛛网般的金纹——那是因果律反噬的痕迹。他疯狂捶打屏障,眉心钥匙迸发出刺目银光:"怎么破阵?!"
"找到器灵本体。"池砚舟突然剧烈咳嗽,一段记忆画面顺着锁链流入陈道渊脑海:
——年轻的池砚舟跪在青铜殿内,面前悬浮着面带傩具的黑影。
——黑影掌心托着两面镜子,一面没入池砚舟心口,另一面......
——嵌入了某个婴儿的眉心!
陈道渊浑身发冷。那个婴儿额间的印记,分明与现在的自己一模一样。
"器灵把你做成了另一面镜子。"池砚舟的瞳孔开始涣散,"清玥的铃铛是钥匙,我的镜片是引子,而你......"
话未说完,九盏明月灯突然齐齐转向。青铜殿深处传来"咔哒"声响,一个戴着哭笑傩面的黑影缓步而出,手中把玩的正是陈道渊曾在幻象中见过的青铜铃铛。
"精彩。"器灵的声音像无数人同时开口,"可惜池仙尊漏说了一点——"
傩面突然贴到屏障前,陈道渊在面具孔洞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你不仅是镜子,还是最完美的祭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