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仙渊(中)

太虚镜的金光裹挟着二人下坠时，陈道渊在时空乱流中抓住了池砚舟的手腕。师尊的皮肤正在龟裂，那些蛛网般的金纹下渗出细碎光点——是仙体崩溃的前兆。

"松手..."池砚舟试图挣脱，"因果反噬会..."

陈道渊反而抓得更紧。眉心钥匙突然发烫，在二人相触的皮肤间烫出一枚火焰形烙印。剧痛中，他看见记忆碎片如流星掠过：

——三百年前的青铜殿内，池砚舟跪在血泊中，将太虚镜碎片按进自己心口；

——傩面人抱着啼哭的婴儿，匕首正剜向那孩子眉心；

——而最关键的，是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另一个孩童，腕间系着青铜铃铛...

"清玥？！"

坠落的势头猛然停滞。陈道渊重重摔在青铜地面上，抬头看见九轮明月灯高悬的穹顶。池砚舟被七条锁链吊在不远处，心口黑洞中延伸出的金线全部没入地面——那些线另一端，竟连接着傩面人手中的青铜铃铛！

"欢迎回家，镜奴。"

傩面人抬手揭下面具。陈道渊呼吸骤停——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赫然是苍老版的凌霜！

"别被他迷惑。"池砚舟突然睁开眼，"这是器灵盗用的皮囊。"

青铜地面突然透明化。陈道渊看见下方血河中沉浮着无数"凌霜"，每个都带着不同表情的傩面。器灵踩着血浪走来，指尖挑着个熟悉的物件：清玥的铃铛。

"那丫头倒是忠心。"器灵轻笑，"可惜她至死都不知道，这铃铛里封着真正的..."

话未说完，铃铛突然炸裂。一道虚影浮现，竟是清玥濒死前留下的讯息："师兄！铃铛要配合师尊的..."

虚影被血浪吞没。器灵恼怒地挥手，锁链骤然收紧。池砚舟咳着金血，却对陈道渊露出微笑："还记得...灵果园的结界吗？"

这句话像钥匙转动了锁芯。陈道渊突然明白为何自己能轻易突破结界——因为池砚舟早将阵法核心换成了...

"我的心头血。"池砚舟突然震碎三条锁链，"现在，用钥匙刺地面！"

陈道渊扑向最近的明月灯影。眉心钥匙插入灯盏瞬间，整个青铜殿响起镜面破碎的脆响。器灵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你竟敢用太虚镜的..."

地动山摇中，陈道渊看见真相：所谓葬仙渊，不过是器灵用三百年前那晚所有人的记忆编织的幻境。而真正的太虚镜本体，一直在...

池砚舟的瞳孔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