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的时候，舒儿回头看了一眼章邯，我的心更凉，不由得恍惚着呵呵笑道： “小小舒，你的眼睛多好看。”
“娘娘怎么了？”舒儿奇怪地问我。
当初我让你在我身边作贴身侍女，就是因为非常喜欢你的眼睛。
“是吗……”舒儿可能是被我吓着了，她吞吞吐吐地说道：“原来如此啊……”
“是的。”
“你的眼睛，很美。”
“娘娘真是过奖了。舒儿的声音变得清冷。”
大概是一个月后，舒儿和我又遇见了那个章邯。
和章邯攀谈了两句后，便编了个借口让章邯看看舒儿的眼睛是不是真像别人说的那样会说话。我实在忍不住，我真的太想证实舒儿是不是喜欢章邯而后者却丝毫不对她动心这个事实。
章邯开始愣了一下，旋即迟疑着走向舒儿。看着飞红着脸不知所措连连后退着的舒儿，我攥紧了拳头。
最终，章邯沉默了半晌，没有任何动作，转过身对我说道：“末将吓着姑娘了。”
他与我攀谈两句后便告辞了。
为什么……
你根本不爱她……
看着章邯离去的背影，我想我的眼神是令人胆寒的。
“舒儿真是痴心一片。”回到宫中，我狠心地对舒儿这样说道。
“可惜那章将军却读不出你眼里的丝毫。”
“一个爱着你的人，不会连你的眼睛都读不懂。”
小舒静静地站在我的背后，听着我这样的话，不发一语。
快对他死心吧。
快对他死心吧。
我在内心祈祷着。
“娘娘又有什么证据说您读得懂我的眼睛呢？”末了，舒儿的一句反驳的话让我心犹滴血。
那天很深的夜里，我点起微弱的烛火，摸索出房中的人偶。那是我做的诅咒人偶，上面正写着章邯的名字。
“我咒你……不得善终！”我咬牙切齿地用银针狠狠地向那人偶扎去。
扎下后，仿若杀了人一般的紧张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大口喘气，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报复后的恶意快感。
章邯，你不得好死！
不知是不是舒儿已经做好准备了。
近日里我喝了茶却总是感觉昏昏欲睡，怕是舒儿给我下了药。舒儿一定在做一些刺杀的准备工作。我这样想着。
舒儿怎么会让我看见这些。
我看她在庭院里穿着我的舞衣起舞，我偏爱水袖，她喜跳惊鸿。
她告诉我，到时候她会将我打晕，换上我的舞衣去刺杀政帝。
我点点头。
刺杀那天，我刚刚跳完一支舞，倒酒为她践行，最后开玩笑一般问她这会不会是我最后一支舞。
舒儿笑了：“怎么会呢，娘娘。怎么会呢？”
“娘娘可美了，皇上会一直喜欢娘娘的，一直哦。”
我想那算是一种祝福。
她最终还是对我下了手，不是打晕。我想就算她打晕我，我也不会有活路，反而会被怀疑成是参与者而不得善终。
死，也许是我最好的归宿。
自从被父母送到这深宫之中，自从知晓政帝并非真心爱我，自从发现舒儿爱上章邯的那刻，这心早就是一汪死水了。
之所以没有枯尽，只是因为对于政帝与舒儿，我还心存幻想。也许舒儿也爱我，只不过她更爱别人，当然，政帝也是一样。
我爱他们，而他们其实也都爱我，只不过我奢求他们太多的爱，他们都给不起罢了。
“娘娘，对不起，我本来并不想这样。”舒儿蒙上面纱前轻声说道。
“舒儿，你记住，无论如何，我都护你周全。”我合上眼睛默念道。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