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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被当作物品般审视,被肆意逗弄的羞耻感彻底点燃了你压抑已久的怒火。
你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挥开他按在你腰窝的手,虽然力道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决绝和愤怒。
同时,上半身奋力向后仰,拉开与他之间令人窒息的距离,后背重重撞在软榻的靠背上。
春生“够了!范闲!”
声音因激动和羞愤而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尖锐。
春生“你究竟想怎样?!”
你死死盯着他,那些被刻意回避的过往,那些在心底反复咀嚼的苦涩,此刻被这份强烈的屈辱感彻底引爆。
春生“是!你是主人!我是你捡回来的狐狸!”
春生“但绝对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春生“你高兴了逗弄两下,不高兴了就可以掐着胎记警告我不许别人碰!”
你的话语毫不留情地切割着你们之间那层模糊不清的界限,将你认为最本质的关系血淋淋地摊开。
春生“就因为我是你的宠物?”
春生“所以无论我去到哪里,都永远是你范闲的所有物,所以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把我抓回来,”
春生“像现在这样,审问我的一切?”
范闲脸上的玩味和恶劣在你一句句控诉中迅速褪去。
他攥着你手腕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那双眼眸里,翻涌的情绪越来越激烈,不是愤怒,而是某种更汹涌,混乱,几乎要冲破堤坝的。
看着你因愤怒和羞耻而涨红的脸,看着你眼中燃烧的屈辱火焰,你字字诛心地将你们的关系钉死在冰冷的主宠框架里…
那些被你刻意回避的过往,你小心翼翼的靠近,你鼓起勇气的告白,你情期失控时的狼狈,以及你决绝的离开,一一在他眼前闪过。
“宠物”“所有物”这些词从你口中吐出,带着如此浓烈的控诉和疏离。
他不想要的,不想要你们之间的关系变成这样。
那他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要的是那个会笨拙地靠近他,会因为他一句戏谑而炸毛,也会在脆弱时下意识抓住他手臂的你,
那个鲜活的,有喜怒哀乐的,能牵动他所有情绪的你。
范闲猛地吸了一口气,
不能再让你这样定义你们,他不能再让你离开。
范闲“不是!”
范闲“不是宠物,不是所有物…”
他几乎是低吼出声,声音沙哑而急切,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和肯定。
范闲“因为我喜欢你!”
范闲的声音骤然响起,低沉,清晰,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度。
硬生生截断了你后面所有的控诉。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猝不及防地在你耳边炸响。
你所有的愤怒,控诉,羞耻感,瞬间被冻结在脸上。
琥珀色的眼眸猛地睁大,瞳孔剧烈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还在恶劣地掐着你胎记质问的男人。
喜…欢?他?喜欢你?
这个认知太过荒谬,太过冲击,让你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回响。
范闲显然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震了一下,但他眼中那份被激起的,某种激烈情绪的光芒并未褪去,反而更盛。
他几乎是立刻顺着这个冲口而出的“喜欢”,身体再次向前倾压过来,试图缩短你们之间那刚刚拉开的距离,眼神灼灼,带着一种想要立刻确认什么的急切。
范闲“春生,我…”
你被他眼中那从未见过的光芒,以及再次逼近的动作吓得魂飞魄散。
完全是出于本能,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在他倾身靠近,气息即将再次笼罩你的瞬间,你像受惊的兔子,猛地向软榻内侧缩去。
后背紧紧贴住冰凉的墙壁,双臂甚至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形成一个抗拒和防御的姿态。
躲开了。
这个躲避的动作,如此清晰和决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范闲眼底刚刚燃起的火焰上。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你蜷缩在角落,满眼惊惧和不信的模样。
脸上那份因冲动表白而带上的热度迅速冷却,褪尽。
只余下一种被拒绝的错愕和随之涌上的,更深沉也更真实的…受伤。
他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看着你。
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示弱的坦白。
范闲“…是,我是在质问。”
他承认,目光扫过被你藏在身后的腰间玉佩位置,又看向你,眼神里带着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酸意。
范闲“因为我不舒服。”
范闲“看到你满纸写他的名字,看到你戴别人送的玉佩,想到可能有人也这样靠近过你…”
范闲“我就…很不舒服。”
停顿了一下,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试图用更柔软的姿态来瓦解你的防备。
范闲“春生,我…不安。”
他微微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放得又轻又缓,带着一种示弱的磁性。
范闲“你离开了一年,”
范闲“这一年里,我找不到你。”
范闲“而现在,你回来了,身边却多了一个我不知道的人,”
范闲“一个…似乎对你很重要的人。”
他抬起眼,深深地看着你,试图让你看清他眼底那份不安。
范闲“我只是…想知道他是谁。”
不信!
你看着他此刻装乖示弱的样子,听着他口中吐出的喜欢和不安,心底掀起的不是动容,而是更加汹涌的荒谬感。
喜欢? 你离开一年后他突然就喜欢自己了?
在你狼狈逃离,两人关系跌至冰点之后?
不安? 一个曾视你为宠物,可以拒绝你告白,在你情期失控后让你更加无地自容的男人,
会因为一个玉佩和名字就不安?
在你眼中,范闲此刻的“喜欢”和“不安”,根本就是重逢后,因占有欲受到挑战而引发的短暂错觉。
那么,刚才他所做的一切,包括重逢之后的行为…就都有了解释。
这都是个误会。
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他没理由会突然喜欢自己。
范闲才不会喜欢你…这是你自己知晓的,也是为之前兑换的50%积分知晓的。
看向范闲的眼神,不再有愤怒和羞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悲悯的,试图“点醒”他的平静。
春生“范闲,”
春生“我想你是误会了。”
范闲的瞳孔猛地一缩,似乎没料到你会这样回应他的真情流露。
春生“误会了你对我的感觉。”
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决定彻底斩断这荒谬的走向,用最理性的方式解释清楚一切,就像在说服自己,也在说服他。
春生“当年…是我先误会了。”
微微垂下眼睑,避开他过于灼人的视线,像是在回忆一个久远的错误。
春生“我以为…我对你的依赖,那种在陌生世界找到唯一同类的亲近感…是喜欢。”
你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春生“所以我才做了那些傻事,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
春生“…让你困扰,也让我们之后…那么尴尬。”
你抬起头,重新看向他,琥珀色的眸子里一片澄澈,带着一种已经想通的了然。
只是蜷起的手指悄悄掐进掌心。
春生“其实不是的。”
春生“那只是…孤独的老乡对另一个老乡的依赖,是宠物对主人的陪伴习惯”
春生“…是我混淆了。”
你顿了顿,目光落在他紧绷的脸上,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劝慰的温和。
春生“范闲,你现在…大概也陷入了这种错觉里。”
你无比清晰地,冷静地剖析着。
春生“只是我们太久没见了。”
春生“久别重逢,情绪难免有些波动。”
春生“再加上我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你不了解的人,这让你…属于主人的意识受到了刺激。”
春生“这种感觉和一时的不适应…很容易被错认为,别的感情。”
你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为他开脱,也像是在为这段关系盖棺定论。
春生“那不是喜欢。”
春生“只是分开太久,再见面时…情绪有些错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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