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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玉琮锁魂

禁忌博物馆

良渚遗址的暴雨下得像天漏了窟窿。

辰逸蹲在临时帐篷里,用瓷化右手捏着半块发霉的压缩饼干。雨水从帆布缝隙渗进来,在青铜左手的甲片上汇成细流,每滴都带着腥咸——像是混进了东海的水汽。三天前他们循着残碑地图找到这里,却发现整个遗址区被军方封锁,巡逻车的探照灯彻夜扫过土垣,光柱里飘着珍珠色的雾。

“玉琮王在3号墓室。”季良掀开帐帘,防水服上沾满泥浆,“但墓道里全是辰望山养的尸蚕,得从祭祀坑绕过去。”

辰逸的青铜左手突然痉挛,甲片摩擦出短路的火花。自三星堆那场死斗后,这只手就间歇性失控,有次甚至在他睡觉时掐住自己喉咙。他咬着饼干含糊道:“尸蚕怕什么?”

“理论上怕火。”季良摘下面罩,露出左脸新长的青铜斑,“但上次你说怕火,结果烧了整座汉墓......”

帐篷外传来履带碾过泥泞的声响。两人同时噤声,听见装甲车的扩音器在暴雨中回荡:“这里是军事管制区,请立即出示通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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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良的玉化断臂卡在了墓道封石里。

他们原本计划从祭祀坑东侧的盗洞潜入,但连日的暴雨泡软了夯土,辰逸刚撬开封石,整片墓道顶就塌了下来。季良用断臂撑住落石,小臂骨刺穿防护服,脓血混着雨水滴在辰逸后颈。

“快......爬......”

辰逸蜷身钻过缝隙,青铜左手在墓砖上刮出一串火星。借着荧光棒的微光,他看见坑底堆着上百具人骨,每具胸腔都嵌着玉茧——比他之前见过的小,但密度更高,像一串串畸形的葡萄。

尸蚕从骨堆里涌出时,辰逸才明白季良为什么失算。那些根本不是蚕,而是长着蜈蚣节肢的玉蛹,头部裂开四瓣口器,露出辰家人特有的青铜齿列。

“退后!”季良刚挤进墓道就甩出燃烧瓶。火焰吞没前排尸蚕,却点燃了它们体内的玉茧。爆炸气浪掀飞辰逸,他的后脑勺重重磕在墓壁上,疼得眼前发黑。

“你他妈管这叫怕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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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逸的骂声在墓道里撞出回音。尸蚕群被激怒,节肢敲击玉茧发出编磬般的脆响。他挥动青铜左手格挡,甲片却突然弹开,露出里面齿轮卡死的机械结构——三星堆的碑文侵蚀了传动装置。

一只尸蚕趁机咬住他的脚踝。瓷化皮肤挡住了毒牙,但尸蚕腹部的玉茧突然爆开,喷出黏液粘住他的小腿。辰逸单脚跳着后退,撞翻了季良刚点燃的第二支燃烧瓶。火苗顺着黏液窜上裤管,他不得不滚进尸蚕堆里用腐肉灭火。

“左边甬道!”季良用断臂勒住一只尸蚕的脖子,“往人骨多的地方跑......它们啃同类会卡牙!”

辰逸的青铜左手终于恢复机能,却因沾满腐肉打滑。他抡起半截腿骨当撬棍,砸碎两只尸蚕的脑袋,骨碴溅进眼睛引发刺痛。等勉强睁眼时,前方墓室赫然立着玉琮王——两米高的青玉柱上刻满辰家云雷纹,顶部凹槽里嵌着半枚鸩卵。

尸蚕群突然停止追击。

季良的玉化断臂开始渗血。那些血珠没有落地,而是悬浮着飘向玉琮王,在表面勾画出北斗七星的图案。辰逸胸口的鸩卵符咒同时发烫,烫得他撕开衣襟——母亲刻的符文正在扭曲,变成辰望山笔记里的某种献祭箴言。

“别碰玉琮......”季良的警告迟了半拍。

辰逸的青铜左手已经按在凹槽上。鸩卵与玉琮王共振的刹那,整座墓室的地砖翻转,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水渊。尸蚕群集体跃入水中,玉茧在漩涡中溶解,将黑水染成珍珠色。

“这是......辰家的养蛊池?”季良拽住辰逸的腰带,断臂在墓砖上擦出火星,“玉琮王是镇压用的......”

青铜左手突然反向扭折,将辰逸的腕骨拧成麻花。他惨叫着想抽手,却发现玉琮王内部伸出无数青铜丝,正顺着血管往心脏钻。剧痛中,他看见母亲站在水渊对岸,怀中抱着个青铜襁褓。

“逸儿,把鸩卵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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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逸栽进养蛊池时呛了满口腥水。黑水灌入鼻腔的灼烧感如此真实,远比三星堆的血池更刺骨。他扑腾着浮出水面,发现季良正站在祭台上,玉化断臂插进玉琮王顶部的鸩卵——那卵不知何时回到了原位。

“你母亲......不是叛逃......”季良的声音带着重音,像两个人在同时说话,“她是被辰望山......植入鸩卵的容器......”

尸蚕群从水底浮起,托着辰逸往祭台漂。他看见每只尸蚕的背部都裂开,露出母亲的脸。那些脸孔齐声哼唱摇篮曲,音波震碎玉琮王表面的云雷纹,露出内壁的阴刻壁画:

二十年前的雨夜,母亲抱着婴儿冲进良渚遗址,将鸩卵封入玉琮王。辰望山带人追杀而至,却在最后一刻被某种力量反噬,化作青铜俑跪倒在祭台下。

辰逸的青铜左手突然刺入自己胸腔,攥住那半枚鸩卵。符咒的灼烧感达到顶峰时,他听见母亲最后的呼喊:“逸儿,玉琮王要吞的不是鸩毒......是辰家的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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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琮王炸裂的瞬间,辰逸以为自己会死。

青玉碎片如流星贯入水渊,激起滔天巨浪。所有尸蚕熔成青铜液,将他裹成茧状。季良的玉化断臂在此刻彻底崩解,飞溅的骨碴在茧表面刻出北斗七星阵。

当辰逸破茧而出时,良渚遗址的暴雨停了。晨光穿过云层照在玉琮王废墟上,那里立着一尊青铜人像——是母亲的模样,掌心托着完整的鸩卵,卵壳上闪烁着新刻的符文。

季良的断臂伤口长出了青铜骨刺。他试着活动手指,骨刺突然伸长刺入地面,掘出一块带血的玉契:“你母亲......给辰望山下了反咒......”

玉契上刻着辰逸的出生时辰,以及一行小字:

**“以吾儿为皿,葬辰家千年之妄。”**

装甲车的引擎声再次逼近。辰逸抱起母亲的青铜像,发现底座刻着指向东海的坐标——那里有个被潮汐淹没的博物馆,馆徽是一条衔着玉茧的鸩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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