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绥子见张三丰有些兴奋,便笑着对云离子道:“小离子,你与张小友过过招没有?”
云离子摇摇头道:“我们一路都谈得火热,但却没搭过手!我正盼着能有这个机会呢,看看我们之间的差距,也好互相学习呀。”
飞绥子嗔笑道:“知道你就只会耍嘴皮子罢了!要不这就当着我与你爷爷陪张小友练练?你俩可都是好苗子,正好借此机会切磋切磋,互相提升一下。”说着,他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场精彩的武学对决。
那云离子的功夫原来也是打小就由飞绥子直接教的,已基本上尽得真传。飞绥子也想借此机会指点指点他,看看他这些年的修炼有没有进展,同时也想看看张三丰的功夫究竟有多深。
云离子领命,便对张三丰抱拳道:“三丰老弟要先试哪种拳法?不管你出什么招,我都会全力以赴的!”
张三丰回礼说道:“就先来短打小巧的吧!这种招式变化多端,更适合我们互相探讨呀。”他眼神中透着自信与沉稳,仿佛已经做好了应对各种挑战的准备。
两人遂来到场中。云离子微微摆开架势,目光专注地看着张三丰,说道:“那我就先来套先天十八手!此套功夫融拳、掌、爪、指、肘、膝等各种打法于一体,比较能够体现短打巧拿之特点。老弟注意了,我要进攻啰!”说罢,他深吸一口气,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语毕,云离子便欺身而上,如猛虎下山一般,向张三丰迎面发抓攻来。原来这崆峒派武学还讲究远攻用拳、掌、爪、指,近战用爪、肘、膝的做法,各种技法相互配合,变化无穷。
张三丰见状遂以龙爪手应对。云离子的指甲刚直锁向张三丰的喉颈,攻势迅猛;张三丰则快速横拿他手腕,灵活而沉稳。云离子忙变爪为指竖点张三丰手背,试图寻找对方防御的破绽;张三丰却变爪为拳向上顶击云离子竖直下点的手指,这反击快如闪电,让云离子有些措手不及。若两下搭实,云离子那手指哪容易对抗张三丰的拳,定然要吃亏的。云离子想也不想地又变指为掌,变成弧形外切张三丰的手腕。张三丰哪能让他切实,变拳为鹤嘴,点向云离子斜点云离子掌心。这下云离子变不及了,掌势变切为向外斜推。两式搭实,张三丰手型所化鹤嘴啄在了云离子掌心,云离子吃了暗亏。但好在他一掌已将张三丰一臂横推开去,张三丰中路大开。云离子欺身而进,就要形成贴身短打之势。情况一下子又变得对张三丰有些不利,他必须尽快想办法扭转局势。
张三丰连忙右手竖拳于胸前,提膝上顶,用肘膝护住下盘,拳与前臂护住上盘。左手回拳抡起。此招乃罗汉拳中的一式,名曰罗汉捶鼓。这一招既防被贴身缠斗,又能随时反击,让云离子也不敢轻易靠近。
云离子见近身不得,便也如张三丰般,左手握拳曲臂,护住头脸。一旋身,左腿提膝,防止张三丰弹腿踢他下盘,左肩竟直接硬撞向张三丰。一时看来,似乎两人使的镜像般同一招式,而站位不同而已。张三丰见势不对,岂能让他撞实!便使出虎鹤双形拳中的一式叫“惊鸿照影”的身法,右脚用力蹬地,整个人便向后飘逸而去,已跃出去了两三步远。云离子撞空,连忙左脚踏地,后背暴露给了张三丰。由于有些身形不稳,便又立即旋身调整,面对张三丰。
此过程中若张三丰抢攻,多半云离子就得认栽了。但张三丰却鼓起掌来,赞道:“云兄刚才那靠肩一撞当真好妙呢!值得借鉴!若非我身法尚可,不知会被弹出多远!你这一招不仅展现了力量的运用,更体现了你对时机的精准把握啊。”
云离子也抱拳拱手道:“不料三丰老弟有如此俊的身法!你刚才若又抢攻,我定忙于应付了!这身法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说不定哪天我也能学到这等妙法。”
傍边观战的云道子却拿诧异的目光望向飞绥子,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解释。他微微皱着眉头,心中或许在疑惑这两人到底在打些什么。
飞绥子见张三丰他们两人停了下来,也赞许地开口道:“小离子刚才学那招罗汉拳的确不错!然后对云道子说道:“自古拳无定式,制敌为上。平时套路,只为习练基础功底和反应意识而已!死学而活用,方为武学要旨!”他目光中透着对两人表现的一丝欣慰,毕竟都是好苗子。
云道子讷讷地说道:“怪说嘛!我咋没见过本派功夫有这招式?还以为师父您当年教我们时藏了私的呢!”他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说道,眼中还带着一丝小埋怨。
飞绥子见这云道子也是云离子那德性,便作势欲一个爆栗敲去。云道子连忙伸手拦住:“师父,我都这大岁数了!要不得!要不得!”他连忙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张三丰见那俩老师徒也是如此,不由会心一笑。他觉得这师徒二人的相处方式甚是有趣,充满了生活气息,让他感受到了这个门派的亲切与温暖。
飞绥子收了手势,佯骂道:“道子,你也晓得自己这大岁数了啊?我还以为你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屎里去了呢!”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但又充满了宠溺。
云离子却在场子里冲二老嚷了起来:“师祖!爷爷!你们尽在傍边打岔,还让不让我们打下去?”他双手叉腰,脸上带着不满的表情,仿佛在抱怨这两个长辈打扰了他的“表演”。
飞绥子却比着手势说道:“慢忙!先让我点评点评!张小友根基稳固,应对起来从容不迫,小离子招招受制,肯定落了下乘。小离子呢其实也不错,应变得也快也好,值得发扬!”他的话语中既有对张三丰的肯定,也有对云离子的鼓励,希望他们都能继续进步。
云离子摸不着头脑,便嚷道:“师祖,你会不会点评哟?你到底要夸哪个嘛?”他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迷茫,似乎还不明白师祖的深意。
飞绥子说:“我的意思呢要是真打,你肯定比张小友差了许多。但你也不错,能随机应变,尽量保持自己的攻势!还能创造性地施展攻击,很好!很好!是可造之才!你们就这样好好研究着打,说不得我派功夫将会有个大幅的提升呢!”他的眼神中透着对两人的期待,希望他们能在切磋中不断进步,为门派带来新的活力。
其实,张三丰又何尝不是抱的这个目的!他心中暗自想着,与云离子这样的后起之秀切磋,不仅能检验自己的功夫,还能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同时也能将新的思路带给这个门派,促进双方的共同进步。
于是,二人接下来便打打停停地,互相折解下招式,又一起研究一通。他们认真地分析每一招每一式的优劣,探讨如何更好地发挥自己的优势,弥补不足之处。
那云离子也算个武痴,竟越解越高兴,越研究越兴奋。他仿佛沉浸在了这个奇妙的世界里,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一套先天十八手研讨下来,云离子竟拍着张三丰肩膀说道:“老弟!你比我师祖教得好多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与感激,这一路的切磋与交流,让他对武学有了新的认识。
这话把傍边看着他们折招研讨还不时点头微笑的飞绥子一下子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仿佛不敢相信云离子会说这样的话。云道子却不失时机地赶忙去抚他的胸以示安慰。飞绥子却小声窃喜地对云道子说:“我高兴着呢!”可见,崆峒派这老老少少的,平时不知闹得多欢喜。那欢声笑语,仿佛是他们门派的宝贵财富,充满了生活的乐趣。
那云离子又问张三丰:“你刚才使那套拳叫啥名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渴望了解更多关于武学的知识。
张三丰回答道:“主体上是罗汉拳,有改动!”他详细地解释着:“我对罗汉拳进行了一些调整,加入了一些自己的理解和感悟,希望能更好地应对各种情况。”
云离子坚毅地说道:“好,以后我就把这改进过的先天十八式叫做先天罗汉十八式!”他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仿佛这是他创造的传奇。
云道子以为飞绥子又该要被气着了,正偷拿眼望他师父。不想飞绥子高举起拇指大声说道:“这名字改得好!恰当!恰当!”他的眼中满是赞许,觉得云离子有创新精神,为门派武学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云离子得意地望向飞绥子:“师祖,这回你总算不说我笨了哈!”他的眼神中透着调皮与得意,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成就。
张三丰经过与云离子这番研讨,也获益颇丰。这崆峒派的格斗之术多以近身纠缠短打为主,与少林武功以及全真剑法等完全是另一种风格,简直可以用有点儿“不讲武德”般来形容,端的难缠得紧!偏偏又挺有实效的。好些招法,“阴险”得有点儿防不胜防。一旦中招,又会造成严重后果,可能就完全没了必败的悬念。因此,张三丰也在琢磨着如何才能把那些招法融入到自己所学中来,使之长短结合,攻防自如。思来想去,倒有了个粗略的概念,那就是以慢制快,以柔克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靠周身无处不在的“发寸劲”来达到直接把对方给弹开、撞倒。这倒成了后来武当太极拳的基本理念!当然,待张三丰把太极拳弄成熟后,云离子又学了回来,形成了崆峒太极拳一脉。此是后话了,以后涉及再叙。
一番忙活下来,己近晌午了。其他人也陆续回来了。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为这个地方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云道子建议先休息下,等大家把饭做好吃午饭。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带着长辈的威严与关怀。
其实这么会儿时间里,张三丰与云离子也没真休息,只是在各想各的东西。张三丰沉浸在对武学的新思考中,试图将学到的东西进一步升华;云离子则在回味刚才的切磋,思考着还有哪些地方可以改进。
飞绥子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暗地里直夸:真是两个好苗子!他仿佛看到了一门派未来的辉煌,那是属于年轻一代的传奇,也是门派的希望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