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pa注意！
*cp向为曲说，其余均为cb向
*虽然叫这个名字但是文中没有任何与医疗相关的东西（
*去年初的构思所以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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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大哥哥，我找不到我哥哥了，你能帮帮我吗？”
这一切要从那个晚上说起。弗雷德里克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却被一个小女孩拦住了。她眼带泪花，额头汗珠密布，似乎很着急。
“别急，孩子，需要我带你去找警察吗？”弗雷德里克俯下身子，轻轻地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然而小女孩摇了摇头，“警察叔叔不理我。”
半信半疑的他牵着小女孩走到了离这最近的派出所，警察却狐疑地看着他，告诉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小孩子。
他感到奇怪了。“没关系，孩子，先跟我走吧。”他抹掉小女孩眼中的泪花，似乎是温热的。“你还记得你家怎么走吗？我送你到家门口吧。”
于是弗雷德里克牵着小女孩的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尽管街上霓虹灯光束交错，人声嘈杂，汽车鸣笛声喧闹着，两人却如幽灵般穿插其间，感受不到一点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就是这里了。”小女孩停在一间公寓门前。弗雷德里克摁响了门铃，却无人应答。“好吧，看来没人。”他叹了口气，“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回来吧。”
夏日的夜晚有些闷热，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的弗雷德里克决定去便利店买点东西。“你要吃点东西吗？”他转身问小女孩。
“不用，谢谢。”她摇了摇头。
于是他结账付款。收银员对他笑了笑，“您工作一定很累吧？”
“还好吧……”
“我看啊，您都累出幻觉了，刚刚在自言自语呢。”
接过冰美式后，弗雷德里克一直在琢磨着收银员的话。他又回忆起警察的话，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叫什么？”
小女孩愣了一下，“爱丽丝。怎么了，大哥哥？”
“没什么。”弗雷德里克酌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就是突然想问问。爱丽丝，你除了你哥哥之外，还有什么关系很好的人吗？呃，我是说，朋友。”
“大概没有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成为第一个吗？”
那孩子似乎在思考，但没过多久就爽快地答应了。“好啊！大哥哥你叫什么？”
“弗雷德里克。这是我的电话，以后如果需要帮助就找我。”
其实他已经明白了，爱丽丝只相当于一个“幽灵”般的幻影，或许只有她“哥哥”能看到——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可以。所以，如果她再遇到什么问题只能找她哥哥或他解决。
以及他很好奇她究竟为什么存在。
过了很久以后，一个男青年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他气喘吁吁，棕色的头发似乎也因疾跑而凌乱。“爱丽丝！你刚刚去哪里了？”他急忙蹲下，轻轻抚摸着爱丽丝的脸。
“我刚刚走丢了……幸好这个大哥哥一路带我回来了。”
他顺着爱丽丝的目光看去，才发现了站在旁边的弗雷德里克。“……谢谢。”他的眼神里似乎带着惊异。
“不用谢。”
而后那个人就赶紧开门带着爱丽丝进去了。弗雷德里克对他的印象仅仅只有一瞥，而且差点以为再无交集。
（二）
“我觉得你大概有妄想症。”
看着对面的消息，他似是不甘心地打了一句回复。“不可能。”
“那你问我也没用了，我是生物学教授，毕竟不是心理学教授。没关系，妄想症并没有什么大碍的，我有个朋友她家人也有……”
“也是这个症状？”
屏幕上不再弹出新消息了，只剩下鲜红的“未读”。是是是，人家可是大忙人，生物教授梅莉·普林尼。于是弗雷德里克关掉了手机，用被子把头蒙住。
“@¥&%#……”即便隔绝了外界的噪音，他耳边仍传来低语声，尽管那声音细微而模糊，就像幽灵一般。
“安静点。”他像是应答般嘟囔了一句，带着点不耐烦。
“$#@¥%？”
他沉默了，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声音其实来自他的孪生兄弟——死去的孪生兄弟。他的兄弟是被他吞噬掉的，还在母亲的子宫里的时候。可他的兄弟似乎不甘就此与世界永别，于是成为了他身边的“幽灵”，常在他的耳边低语，扰乱他的思绪，但只有他能听见。
他的兄弟又何尝不是“爱丽丝”呢。
弗雷德里克没想到会和那个人就此再见。他写曲子写到一半就被剧烈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于是他把电脑盖上，带点怨气地接过电话。“喂？”
“是弗……弗雷德里克吗？”陌生，但又有点熟悉的声音。
“是我，怎么了？”他好像猜到对方是谁了。
“爱丽丝发烧了，她说可以找你帮忙……”
他立马飞奔出门。他庆幸自己还记得地址。
爱丽丝的哥哥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对方突然挂断电话，门外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他一开门，弗雷德里克就站在门口，正气喘吁吁。“爱丽丝怎么样了？”
“你怎么这么快？”
“别管了。”
爱丽丝无精打采地躺在沙发上，弗雷德里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确实实是烫的。“爱丽丝坚持不让我带她去看医生，就是说要找你。”
“奥菲，相信弗雷德里克哥哥吧……”
“都安静点，我下去买个药。只管看好她，奥菲先生。”
“是奥尔菲斯。”他有点不满，“那是小孩子的称呼。”
“知道了，奥尔菲斯先生。”
“就是这些了。”弗雷德里克放下手中的袋子，然后向奥尔菲斯伸手晃了晃。
“干什么？”
“给我钱啊。我只负责帮你买，没说要帮你付款。”
奥尔菲斯似乎有些不满，但还是在钱包里翻找。“对了，先生，我提醒你一件事。”他把钱塞到弗雷德里克手里，但是极其用力的一摁。“请你让你身边的家伙小声点可以吗？太吵了，尤其是在爱丽丝旁边时。”
弗雷德里克顿时愣住了，甚至差点忘了将钱放到钱包里。
弗雷德里克坐在沙发旁的一个椅子上，正仰望着天花板沉思，直到爱丽丝开口。“弗雷德里克哥哥，你的工作是什么呀？”
“我是一名作曲家。”
“作曲家是什么？”
“作曲家就是写曲子的。比方说，你听的那些歌的旋律——或者说曲调，就是作曲家创作的。”
“那你一定很会弹钢琴吧？”爱丽丝虚弱的声音像是突然洋溢着喜悦的情绪。“能给我弹点曲子吗？”
弗雷德里克望向客厅的钢琴，又望向奥尔菲斯，对方百般无奈地点了点头。“爱丽丝想听，你就弹吧。”
于是他打开了钢琴盖，细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放在琴键上。随着指尖的敲动，悠扬的旋律流淌而出，四周除了他的乐曲别无杂音。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抬起了双手，才发觉爱丽丝——也包括那位性格古怪的奥尔菲斯先生，似乎都沉浸其中。
“好好听啊！弗雷德里克哥哥，能再弹一首吗？”然而他只是轻轻地拍了拍爱丽丝的脑袋，“你还没好呢，好好休息吧，我要先回去了，以后再说。”他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了，爱丽丝也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弗雷德里克转身向门外走去。正当他准备拉上门把手时，有只手拦住了门。“弗雷德里克先生，请等一下。”奥尔菲斯探出头，挂着的单片眼镜差点掉下来。“我能邀请你以后多来这里弹一下钢琴吗？——是爱丽丝的意思，不是我。”
“可以啊。”弗雷德里克淡然地点了点头，事实上他也没打算问是谁的意思，他还奇怪奥尔菲斯为何要强调。
（三）
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兄妹俩家一次似乎已经成了弗雷德里克的日程之一。爱丽丝越来越喜欢这个会弹钢琴的大哥哥了，甚至希望他能教自己。至于奥尔菲斯，每次只是在旁边听，一句话也不说，安静地敲着电脑。
某个午后，弗雷德里克弹完钢琴后，站在落地窗前感受着阳光打在身上。爱丽丝趴在钢琴上，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弗雷德里克哥哥，奥菲写的新书里的男主角和你好像啊。”
“什么男主角？”
“好像是一本讲世界末日的书，里面的男主角是一个小队的队长，他……嗯后面的我也没看懂，反正那个男主角好像也是银白色卷发扎辫子的，而且也爱弹钢琴……”
“爱丽丝！谁让你说了！”奥尔菲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恼羞成怒”地捂住了爱丽丝的嘴。“……孩子不懂事，请见谅……”
不知道是天气炎热的缘故还是什么原因，他的耳朵似乎红了一片。然而弗雷德里克笑着拿开他托在爱丽丝脸上的手，“是吗？奥尔菲斯先生，我挺期待的。原来您的职业是写作啊。”
“……”奥尔菲斯一下子说不出话了，还是爱丽丝又插了一句：“对啊！奥菲写的那本书好像是深什么的呼什么……在网上写的，他的笔名就叫……”
“爱丽丝！！！”
弗雷德里克看着兄妹俩追逐打闹的样子，再次忍不住笑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射着两个人的身影，一个个站立不动，一个在地面上晃动着。
“……爱丽丝比较调皮，请见谅。”奥尔菲斯坐在落地窗前，有点狼狈地拍打着刚被爱丽丝抢走的笔记本电脑上的灰尘。
“没关系。奥尔菲斯先生，你为什么从事写作？”
橙红而偏紫的夕阳晕染在奥尔菲斯脸上，他在余晖中静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了。“其实既是为了生计，也是我想把我的想法通过写作表达出来。我……”他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讲述自己的经历，“……我的父母在我年幼的时候死于意外，而后我都是孤身一人——除了爱丽丝。创作小说很大程度上是创作属于自己的世界，小说里的角色也能算‘陪伴’自己。所以，我希望自己能通过这种方式不感到孤独。”
“那么你是希望我也‘陪伴’你咯？”弗雷德里克似是打趣地看着他，落日余晖打在他的侧脸上。
“……弗雷德里克先生，请不要再开玩笑了。”奥尔菲斯的脸上似乎又浮起了一片红，不属于夕阳的那种。
弗雷德里克也不再回应了，两人只是静默地看着太阳带着最后的一点余光落尽。
（四）
在动身前往兄妹俩家前，弗雷德里克特意给爱丽丝准备了一个礼物。是一只玩具小熊，他还给它定制了一顶绿色的小帽子，就像爱丽丝一直喜欢的那个娃娃一样，虽然他并不知道含义是什么。
他轻轻地叩响了房门，然而并没有往日孩童蹦蹦跳跳的脚步声。他等待了许久，门终于开了，却是一个陌生的女子。“先生，您找谁？”
弗雷德里克极力劝说自己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这个有着金色头发，脸上带着雀斑的女子和爱丽丝极为相似，只是年龄稍大，头发扎起，一身干练的正装，仿佛是爱丽丝长大的模样。“……我找奥尔菲斯。”
“我哥？他刚出去了。”
“你哥？！你的名字是……”
“爱丽丝·德罗斯，怎么了？”
那一刻，弗雷德里克的表情似乎凝成了石像，他不知道是该惊讶“幻觉”能长大，还是该惊讶一个“孩子”能突然成年。
“……原来是这样啊，克雷伯格先生，不好意思。请您放心，我真的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人，不是幻觉。”
弗雷德里克轻啜一口热茶，似乎还在思考。“所以……您才是他的妹妹——已经成年了，而那位小女孩就是他基于童年对你的回忆而产生的幻觉。”
“是的。”德罗斯小姐拨弄着手里的娃娃——“爱丽丝”喜欢的那个戴帽子的小人，皱眉沉思了片刻。“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和您说过，我们的父母在我们年幼时意外身亡。”
他点了点头。
“在那之后，我和我哥就失联了，我被送进了病院，所幸后来被人收养了，他却一直下落不明。我立志一定要找到他，便成为了一名记者。”
“直到几年前，我终于在调查一桩案件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他。我很激动，他却觉得我是个陌生人，而且坚定地说：
‘你不是我妹妹爱丽丝，她还只是个孩子呢。喏，就是她。’
说完便往他身边指了指，仿佛确有其人。
我很奇怪，因为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见过任何‘小女孩’，他却信誓旦旦，还否认我和他的兄妹关系。对此，我只能认为他大概是有妄想症吧。”
弗雷德里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放下了茶杯。“等等，您看不见爱……那个小女孩？”
“是的，根本看不见。”
“那为什么我看得见？那个女孩和您确实很像。”
这下轮到德罗斯小姐惊讶了。“天哪，看来您真的和他很有缘。而且您真的很在乎他啊，送的小熊都戴着以他小时候为原型的那个娃娃的帽子……”
原来那是他啊！早知道不送了！但他仔细想了想，德罗斯小姐也确实没说错。
“不，我想可能是我有妄想症……”
“不可能会这么多吧？我朋友说过她的一个朋友也疑似妄想症，因为能看到‘妄想症患者’的幻觉……”
“等一下，您的朋友该不会是一名生物学教授吧？”弗雷德里克突然想起了什么。
“您怎么知道？难道……”
“原来梅莉／普林尼女士也是您的朋友？！”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出。
梅莉在读学生的论文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正纳闷感冒季不是早就过了吗。
（五）
奥尔菲斯正坐在书桌前敲着键盘，直到弗雷德里克把两张烫金的像是票据的东西放在了一旁。
“这是什么？”奥尔菲斯抬起头。
“歌剧的门票，就在这附近的那家剧院上演。主演是桑格莉娅女士，很出名的。”
“不认识也不感兴趣。难道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先生已经找不到别的朋友，只能找我这个对音乐一窍不通的家伙了吗？”奥尔菲斯揶揄着，目光却没离开过门票。
“哦。”他淡漠地回应，假装转身要走。
“等等，怎么只有两张票，这次你不打算带爱丽丝一起了吗？”
“儿童免票。”他回过头，笑了。“快点收拾东西吧。”
自从上次会面后，他一直对德罗斯小姐说的话念念不忘。“克雷伯格先生，非常感谢您对我哥的关照。我很高兴他还能认识像您这样的朋友。”
“不用谢。”虽然他对“朋友”不太满意，不过无所谓了。
“我一直都很担心他，但我没法常常关注他的近况，所以您能多多关照他吗？”
“……好。”他不禁感叹这妹妹怎么跟妈似的以及什么又叫多多关照？现在还不够多吗？那要怎么做？
于是像此刻那样和奥尔菲斯——还有只有他们看得见的爱丽丝一起外出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有时候是出去散步，有时候是去看歌剧、音乐剧还是交响乐演出之类的。
今天就是。
“我再说一遍，我不感兴趣……”
直到坐在剧院的红丝绒座椅上时，奥尔菲斯仍在嘴硬。
“就当是积累灵感嘛，小说家先生？”弗雷德里克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顺便扶着坐在他腿上的爱丽丝。
事实上现在两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行为叫什么。对，叫约会。
是的，尽管两人都没有承认，但他们确实已经是恋人关系了。
在路灯的映照下，江面平静地泛起涟漪，晚风吹拂着走在江边街道上的两……三人。爱丽丝正兴致勃勃地评价着刚刚的歌剧，完全没有留意到后面的两人牵着的手。
她忽然停下了。“奥菲！那边的手提灯好好看啊！我能看看吗？”
“去吧，注意不要迷路了啊——”
然而她像小鸟一样一瞬就没了影，看到这里，弗雷德里克笑了。
“你笑什么？”
“我突然想起来当初我就是这么认识你们的。”
“哦？那是不是还得感谢大好人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先生把迷路儿童送回家啊？”
“应该是我谢谢你妹妹爱丽丝，让我和你认识。两个都是。”
“我只有一个……”
然而他的辩驳被打断了，因为弗雷德里克突然捧着他的脸颊轻轻地吻了上去。晚风仍在吹拂，让弗雷德里克的发丝也得以抚触奥尔菲斯的脸庞。
奥尔菲斯没有挣扎。
“你们两个！就趁我去看灯的时候干什么呢？”
听到稚嫩的责备声，两人慌张地分开。爱丽丝一手叉腰，另一只手举着手提灯。“见到我就分开了？哼，心虚，让我这个大侦探来查明真相吧！”
“爱丽丝，你还没付钱……”
“奥菲别说话！其实我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你也看到了对吧，长得和弗雷德里克很像的大哥哥！”
啊？弗雷德里克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幽灵般的孪生兄弟，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杂音了。
好吧，他的妄想症被另一个妄想症患者治好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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