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7背景,大概是现pa,因为深渊7没有奥菲所以多私设
*建议配合歌曲《アンコール》/《Encore 》食用,因为太配深渊7和曲说了才写的(
*ooc致歉
*除了曲说和部分心患提及其他全是c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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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伴随一曲终了,青年松开双手,缓缓站起身。看着远处被黑色菌丝缠绕的建筑群,以及早已荡然无存的城市废墟,他怎么也无法平静——除非自我欺骗。
他长叹一口气,关上了钢琴盖。
*城市依旧阴云笼罩,每一天都像是世界末日。我们都抱着希望它不会来临。你还好吗?*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研究员小姐,带着一沓资料进来了。“队长,这些是这几天我们实验室收集的菌丝生长数据。”
“好,你先放下吧,我等会儿看看。”他没有抬头。
“队长……你又在写日记吗?”
这下他抬头了。他本想反驳说他是在写信,但事实上所有的信件都再也无法送达,只剩寄信人的苦念。
这和日记并无区别。“……是的。”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嗯。”他淡漠地应答了一句,转头望向墙上的工作牌。研究员小姐的照片下,清晰地贴着“菌丝研究”。
自瘟疫爆发后,他们都失去了自己的名字——确切的说是名字不再重要。他自己也是,因为总带领着他的搜救小队冲在最前线,且英勇无畏,别人都叫他“先驱探索”。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人会再称呼他“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除了记忆里的那个人。
“弗雷德里克,这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弗雷德里克放下手中的笔和乐谱,抬头看向他。他正目视自己,面带微笑,伴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并没有,可惜了。很乏味的名字。”弗雷德里克叹了口气,目光瞟向别处。
他知道对方的名字,奥尔菲斯,来自希腊神话中的俄耳甫斯。对于他来说这名字似乎过于滑稽了,但奥尔菲斯本人坚称那是真名。“那么你的欧律狄刻呢?”他曾打趣道。
“……大概是因为我回头而永坠幽冥了吧。”奥尔菲斯玩笑似地回应。
事实是,无论是欧律狄刻还是“俄耳甫斯”,都已不复存在,在这场如神罚般的瘟疫中。
先驱探索被车的颠簸震醒了,模模糊糊中,他看见车玻璃外尽是菌丝,已生长成林。他的故人也许就埋在哪一株下面。
他再次闭上了眼睛。
(二)
*奥尔菲斯,我们已经彻查了我们的城市,包括周边的地区,仍然没有你的踪迹……*
先驱探索挠头思考了半晌,最终把笔丢在了一边。显然继续闷在办公室里也没有任何思路。又是一阵敲门声,这次短促而有力,是紧急运输。
“队长,今天照常巡查和运送物资。现在上车吗?”他倚在门边,玩弄般甩着手中的车钥匙。
先驱探索叹了一口气,“走吧。”
“就我们俩吗?菌丝研究和末世搜救呢?”先驱探索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四处环顾。
“菌丝研究说她培养的菌体有新变化,没空出来了;末世搜救……她查到了她失踪的恋人的消息,现在打算动身去寻找。所以就我们俩了。”紧急运输插上车钥匙,检查了两下便往脚下一踩。
然后汽车突然如飞一般往前冲去, 伴随着剧烈的晃动。接着车开始左摇右摆,像是被谁用力地甩动,让人怀疑是在平地还是跌宕起伏的山地上行驶。就在先驱探索的意识即将破碎而游离在空气中的时候,紧急运输终于踩住了刹车。
“队长,我们到了。”车门一打开,先驱探索几乎是因惯性摔着出来的。在几声干呕之后,他艰难地抬起头,面色苍白。“……你以后……能别……开那么快了吗?”
“好吧,我下次注意。”尽管语气诚恳,但紧急运输只是扶了扶墨镜,勾起嘴角,未见分毫悔过,甚至有些得意。
伴随着天旋地转的感觉和眼前菌丝覆盖的废墟,先驱探索的神思又陷入了回忆中。
弗雷德里克睁开惺忪的睡眼,车窗外的风景仍在往后移动,于此同时,几滴水珠顺着玻璃流下来。显然在他小憩的时候开始下雨了。
他挪了挪身子,看向左侧的驾驶位。奥尔菲斯正专心致志地转动着方向盘,察觉到他醒来了。“不继续睡了吗?”
“睡不着了。”他淡淡地回答。
车厢内平稳而寂静,只听得到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和车内的电台广播。“近日,我市多地出现菌群蔓延,现在初步判断为外来物种入侵或病毒侵染导致……”
弗雷德里克摁了一下换台键,电台转而播放了一首舒缓的钢琴曲。
“喂,弗雷德里克。”奥尔菲斯突然说。
“怎么了?”
“要不,等我们毕业后去旅游吧?”
“嗯,你想去哪?”
“哪里都行,比如奥地利——你的家乡对吧?或者哪个海边的城市,总之就是我们两个到处去看看。”
“好。”
那时的他们都只是大学生,对未来充满着希望,怀揣着丰富的情感。他们还没有放眼长远,只是播种下属于两人的期盼的种子。
直到瘟疫的出现,撕碎了如梦般的幻想,也隔绝了两人。
(三)
*你知道吗?毎回我们去到那些疫情严重的地方,我都希望能在那些幸存者中看见你的身影。随着搜救员的恋人被我们发现,我更加确信了这种可能……*
先驱探索仍记得当时的情景。在黑色菌丝缠绕的断壁残垣下,感染程度不同的难民横在街头各地。年幼的孩子抱着父母的遗体无助地哭泣,孤独的父亲或母亲强忍泪水将失去呼吸的儿童丢弃,或是重症患者试图拔去身上的菌丝而苦苦挣扎。
“请让我带他走,队长。”
末世搜救正安抚着一名青年。他面色苍白,似乎十分痛苦——他的背后已长出一簇菌丝,显然早已被感染。他倚靠在末世搜救的肩膀上,伴随着她轻柔的拍打,他微弱地发出了声音:
“艾达……”
末世搜救一向冷静而果敢,此刻却流露出对恋人的温柔和爱意。她凝望着恋人,又再次转向先驱探索。“带他走吧,队长。他曾经和我一样是搜救员,只是在一次瘟疫大爆发后他和我失散了,被遗留在城外才被感染的,只要像我们之前救助的那些人一样,先治疗而恢复体力,就能和我们一起行动了……”她停顿了一下,又坚定地继续说:“我不能丢下他。”
先驱探索只是沉默了许久,然后回答:“一起上车吧。”说完还专门对着那名青年招了招手。
末世搜救愣了一下,随即紧握着恋人的手,笑了,却几乎快哭出来。“埃米尔……我说过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某个意义上,这位埃米尔先生真幸运。”
本在安抚正枕在自己肩头睡觉的恋人的末世搜救忽然停下了动作,望向先驱探索。他正看着车窗外,似在沉思。“为什么?”
“他的恋人一直坚持不懈地寻找失踪且被感染了的他,还把他带了回去。可有些难民可能直到被病痛折磨致死也见不到自己的恋人、家人,或是当他或她终于被发现时,早已失去了生命,亦或是……”
他长叹了一口气,“总之,这片土地下的不幸已太多了。我们理应继续寻找下去,可能没法拯救所有人,但我们能救一个是一个,能让一个家庭重逢就让一个家庭重逢。”
也包括你。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那位埃米尔先生已编入了我们的患者档案。由于他感染了却症状较轻,没有像其他患者那样,这种情况过于稀有,我们都把他标记为稀缺病案,并让他加入了我们的搜救队。*
*顺带一提,我翻阅了所有的患者档案,有死亡登记的和未死亡的,里面都没有你,我的一丝希望或许可能实现。如果你能看到我的信就好了。*
先驱探索趴在床上写完了这两段后,挪动了一下有点僵硬的身子,正准备关掉小台灯,突然听到了什么脚步声。
他迅速转头,门外似乎闪过一个黑影。他立即翻身跳下床,顾不上穿鞋就冲了出去。
走廊里一片漆黑,仅剩那个闪过片刻的人影。他极力追赶,因为他隐隐约约看到了人影右眼处的反光——
“奥尔菲斯!我知道是你!”
然而人影突然又消失了。先驱探索茫然地揉了揉眼睛,轻轻地踩着冰凉的地板回去了。
可能只是最近太累而出现幻觉了。他对自己说。
(四)
“那么研究员小姐,你们最近有什么新的研究成果吗?”
先驱探索并不意外看到那位记者小姐“官方报道”又在这里采访。她总是为了解疫情以及其他相关情况而前来调查。
尽管疫情丝毫未减,官方报道似乎也从未展现出半分悲观色彩。
“近日,研究人员正在加紧研发控制菌丝的药物,尽管目前暂无进展,但他们持乐观态度,有望在未来实现菌丝可控化……”
先驱探索翻来覆去,然后将稿件放在官方报道面前。“挺好的,不过为什么每次要给我们检查一遍呢?我们不是编辑部,新闻的发布和我们并无关系。”
“我想确保我调查到的都是实情。”她回答,眼中闪着坚毅的光。“作为新闻工作者,最重要的就是要尊重事实,播报真相。”
“可事实……好像也不容乐观。”他无奈地笑了笑,“我们的研究员们已经努力了几年了,也毫无进展。”
“那不一样。面对未知的疫情,民众难免会恐慌。如果这时再以悲观的态度看待未来,难免会丧失生存的希望。未来是未知的,无论乐观与否,一切皆有可能。但对它充满希望,总会生活得更好的。”
直到和所有人告别时,她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她远去的背影和先驱探索的回忆重叠起来了,尽管这位记者小姐并不知道他曾经就认识她。
还是和之前一样啊,爱丽丝·德罗斯。
“不好意思啊哥,我赶论文呢,今天午饭就又不和你去吃了。”奥尔菲斯一本正经地念着手机里的短信,然后抬头对弗雷德里克微笑。“那就只能我们两个去吃了。”
弗雷德里克总觉得他是故意的,但仍点头答应了。
“你妹妹是什么专业的?我总感觉她好忙啊,又是要外出调查又是要赶稿的,现在又要赶论文……”他突然想起来现在也还没到交论文的时候吧,毕竟他妹妺没那么快毕业。
“新闻专业的,她以后想当记者。”
“我还以为她会和你一样想当小说家呢,或者诗人,反正就是创作者之类的。”
“那倒不会,她比较务实,不像我整天就只会异想天开。要是她和我一样,当初去离外面的钢琴不远的那列书架的就不会只有我一个了。”
他在调侃他们的初次相遇。当时弗雷德里克在借用休息室的钢琴试谱,直到脚步声掺入了乐曲,有个人轻轻地敲了敲他的钢琴。“请问刚才是你在弹琴吗?”
“……是的,先生,怎么了?”
“没事,我想,在借阅小说时有琴声伴奏是否是一种不错的消遣?”弗雷德里克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一个尴尬的位置弹钢琴。休息室的大门,正好在图书馆后门的走廊对面,而且恰好是这位先生借阅的文学作品书架的所在地——不知道是哪位天才设计师想出来的布局。
“……抱歉。”
“无妨,不怪你,怪设计师。继续弹吧,我不介意我看书有伴奏。”奇怪的人,但说话还真有点意思,他想。
那个下午他弹了很久,那位先生也在旁边听了很久,直到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又被叫住了。“你明天这个时间还会来弹吗?”
“我想……大概会吧。”
“那么我在这里等你可以吗?”
尽管有些贸然,他并未感到这份邀请有多冒昧。“可以。”
“你叫什么?”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
“我是奥尔菲斯。”他露出了笑容,“很高兴认识你。”
原本沉浸在回忆中的弗雷德里克立即回到现实,摇了摇头。“早知道当时就换个地方弹了。”
“怎么了!难道认识我让你感到后悔吗——”他故意拉长了声音,似乎有撒娇的意味。
“不是,只是都怪你让我天天弹,那个曲子我都听烦了,每天回去都改,改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我一开始写的是什么了。”
“我哪知道你是作曲专业的啊!我以为你只是练琴——”
然而两人的午饭时光被打断了。“哥!好巧啊!你也在!啊,又是和朋友一起吃吗?”一个金色头发,扎着辫子的女孩突然从不知何处冒出,兴奋地和奥尔菲斯打招呼。
“……爱丽丝?”奥尔菲斯的叉子差点掉了下来。
“德罗斯小姐你好……你不是要赶论文吗?”
“什么论文?”爱丽丝歪着脑袋,“要赶论文的不是你吗,哥?”
于是最后两个人一齐望向奥尔菲斯。“……咳!没事,大家一起吃吧!”他此刻只想把自己的脸埋进盘子里。
“……新闻工作者最重要的就是要尊重事实,播报真相。我希望我以后也能通过报道真相,减轻群众的恐慌,从而让大家都对未来充满希望。”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活泼的女孩眼中闪着坚毅的光。“我想用我的工作来让大家获得更美好的未来。”
“特别好的理想。”弗雷德里克鼓了鼓掌,“奥尔菲斯,你看……”
“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我是她哥!”
然而当时的弗雷德里克也陷入了沉思,事实上他并未考虑过自己的未来,仅仅只是作曲吗?
直到吃完饭以后,两人告别了爱丽丝,在校园的林荫小道里漫步。
“对了,奥尔菲斯。”弗雷德里克开口,“其实以后你如果想和我一起吃饭可以直接说的。”
“……什么嘛!”他像是嗔怪,“我才没有……”
“骗人是不对的,无论是骗爱丽丝还是骗我。”弗雷德里克一本正经地说。
“……好吧。”奥尔菲斯叹了一口气。
其实是他自己也不敢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他怕弗雷德里克意识到他的心意后会远离自己。
即便平时总是玩笑似的说好喜欢和你在一起啊,但有谁会知道其实是真的很喜欢,却因怕失去而极力假装只是友谊呢?
事实是两个人都瞒着对方。弗雷德里克本打算暗示对方,但并没有得到任何结果。于是他也把自己的心意埋在心底。
两个人连对方都骗过了,何况是作为旁观者的爱丽丝。对她而言,弗雷德里克只是哥哥的一个朋友,时间久了,她自然也不会留下印象。
而且两人原本都以为能等到大胆表达自己感情的那一天。
(五)
*今天我们的小队失去了一位重要的成员,我们最值得敬佩的,成熟可靠的运输员,我忠实的朋友,紧急运输……或许,我应该永远记住他的本名,卢基诺·迪鲁西。*
*他直到出门前还带着自信的笑容,就像那无数个拽我出去说是行动实为飙车的午后一样。然而那笑容永远留在了过去,留在他和我说的再见中。”*
几滴温热的泪水打在纸上。
*所以我讨厌离别,因为离别并不意味着一定会重逢,就像当年的你一样,奥尔菲斯。我讨厌你们,因为你们都用一样的招数骗了我。*
“队长,我等会儿要出去一趟,你应该不需要用车吧?”
先驱探索抬起原本正低着看文件的头。“不用。怎么了?出去运输物资吗?我想我们应该暂时没有任务吧。”
“……是突发状况。”紧急运输摘下了墨镜,“城市西部的x街突然断电断水,需要立即运送。我来和你报备一下。”
“紧急状况啊……那赶紧去吧,路上小心。”
“我会注意的。”他慢慢地走进房间,似乎还有什么想说,最终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先驱探索。
“多多保重。”先驱探索悄声告诉他,正如他每次出门前那样。
“再见,队长。”紧急运输笑了,然后松开他,向门口走去。
此后先驱探索一直注视着他,透过窗看着他走进车里,又看着他的车独自驶入城市的废墟中,渐行渐远。
先驱探索没有料到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成了一具了无生气的躯体。
他静静地躺在灰沉而污浊的废墟之上,脸上却带着他标志性的微笑,又像是释怀,仿佛他此刻就躺在他魂萦梦牵的旷野上。
就在他的车旁边,那辆曾经在废土之上飞驰,此刻却和破铜烂铁并无区别的车。先驱探索强忍着悲痛搜寻过后,终于在其中找到了一台录音机——款式较老旧,显然是它的主人临终前才想起这个东西而拼命翻出来的。
“队长,还有其他的队员朋友们,当你们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声音断断续续而混杂电音,可能是设备老旧加上说话人的身体虚弱。“……我可能已经不在了。”
“抱歉队长,我出门前的确说过我只是去运送物资,但回来的路上遭遇了意外。汽车突然失控了,到处乱撞,直到黑色的丝状物布满了车窗,我才意识到是变异的菌丝控制着车。”
“那些菌丝粗壮而强劲,不同于我们之前见过的,显然是它们在不知道何种条件下的变种。”
“更糟糕的是,它们不知因何原因入侵到了车内。这些是我们熟知的,易于感染人类的小型种。它攀上了我的手臂……直至我的脸……”说话人的声音已明显在强撑。
“……正如此刻,不仅牢牢地……缠着我,甚至还从我体内生长……而且……还会致幻……现在我的视线已经模糊了……”
“如果……你们……能听到我的录音……那么……我的死亡……也是有意义的……能警醒……”声音渐渐被杂音淹没。
在长久的电音过后,终于又是一句完整的语音,像是终于释怀的轻声。
“我看到了我一直眷恋的原野。我想,我要去新世界了。再见。”
录音戛然而止,仅留下长久的死寂。
先驱探索缓缓地将左手举到头顶,向这位队员致以最后的敬意,和怀念。
“……队长?”菌丝研究轻轻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但直到很久以后才传来微弱的应答声。
“……抱歉,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即便是带着口罩,也难以掩埋他语气中的哽咽声。
她叹了口气,离开了门口,仅剩他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陷入无尽的回忆。
“弗雷德里克。”他依稀记得那个下午,奥尔菲斯突然很严肃地对他说,“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怎么了?”弗雷德里克停下了手中的笔,“你要去哪?”
奥尔菲斯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沉思了许久,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犹豫片刻后才重新抬起头。“我的母亲……病危了,我必须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弗雷德里克松开了手中的笔,表露出震惊和惋惜,良久,他才吐出一句回应。“……节哀顺变。”然而他又突然想起了一些东西。“那爱丽丝……”
“她不会和我一起走,因为那毕竟不是她的母亲。”
“你的意思是——”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其实我和爱丽丝并不是亲兄妹。”奥尔菲斯平淡地说着,仿佛只是在讲述他写的故事一样。“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亲就去世了,后来母亲生了重病,是善良的德罗斯夫妇不忍心看着朋友的孩子孤苦无依,才收留了我。”
“抱歉,我一直都不知道……奥尔菲斯……”
“没关系,因为我觉得自己的身世并不是可以轻易分享的故事,所以我从来都没和别人说过,但是你不一样。”他叹了口气,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后来我还会经常去探望我的母亲,只是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
弗雷德里克起身,他想做点什么,但他什么也做不了,除了和奥尔菲斯告别。“……你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早上坐飞机,但是今晚就得走——不,等等,你不用去送我。”奥尔菲斯连忙制止了他收拾东西的举动。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回来的。”他又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毕竟我们还约好毕业之后要一起出去旅行呢。”
“……那么,一路顺风。别忘了和我联系。”弗雷德里克最终伸出了一只手,像是等待着对方握上去,作为告别的信号。
奥尔菲斯正准备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却猝不及防地被对方一把拽住,接过一个紧紧的拥抱。
“再见,奥尔菲斯。”他的语气中带着不舍和留恋,仿佛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你夸张了。我就是回个老家而已。”奥尔菲斯轻拍着他的后背,“再见,弗雷德里克。”
然后他松开了,带着笑容走到门口,和对方招完手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由于字数限制,后续请移步下一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