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带着鼻音，像是认可，也像是承诺。
“啧！”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咂嘴声，伴随着沙发弹簧的响动。蔡铭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揉着眼睛坐起来，一脸没眼看的表情。
“我说二位，”她打了个巨大的哈欠，伸着懒腰，“这电影都散场了，你俩的言情剧还没杀青呢？又是命中注定又是非你不可的，肉麻不肉麻？考虑一下在场单身人士的感受行不行？”
陈丽君和陈昊宇同时一愣，随即笑出声来。刚才那点略带感性和深沉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蔡铭一边穿着拖鞋一边吐槽：“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就是你俩爱情故事里的那个背景板兼电灯泡，主要负责在关键时刻现身，衬托你俩的深情款款，然后识趣退场。”她走到门口，挥挥手，“行了，不打扰二位探讨宿命论了，我回屋睡了，告辞！”
门“咔哒”一声关上，客厅里重新恢复安静，却比刚才多了几分暖意和笑意。
陈丽君重新窝回陈昊宇怀里，小声说：“看吧，把蔡铭都肉麻跑了。”
陈昊宇低低地笑着，胸腔震动传递过来：“是她自己承受能力太差。”
两人安静地依偎了一会儿，窗外的月亮从云层后探出头，清辉洒进室内。
“不过说真的，”陈丽君忽然又开口，语气带着点好奇，“你怎么会突然想到云霄？”
陈昊宇沉默了几秒，才慢慢说：“就是看完电影，有点感慨。人生好像有很多岔路口，不同的选择，会遇到不同的人，过上完全不同的生活。就像电影里，主角如果上了另一列火车，人生就彻底改变了。”她顿了顿，“所以我就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去试镜那个节目，或者你没有接下《归园田居》的邀请，我们可能就真的错过了。然后……你或许真的会和某个更‘顺理成章’的人，比如云霄，一起过着另一种平静的生活。”
她的声音里没有不安，更像是一种对命运偶然性的沉思。
陈丽君听完，却摇了摇头：“没有这种如果。”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就算有一百次选择，只要有一次能让我们相遇，我就会选那一次。其他的九十九次，我不要。”
她抬起头，在月光下找到陈昊宇的唇，轻轻印上一个吻，一触即分。
“因为最好的结果已经在这了，其他的，都是将就。”
陈昊宇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最后一点飘忽的思绪也落定了。她笑了笑，收紧手臂：“嗯，不将就。”
夜更深了，困意重新袭来。陈丽君在陈昊宇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咕哝道：“下次再说这种傻话，我就……”
“就怎样？”
“就亲到你忘记想这些。”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浓重的睡意。
陈昊宇失笑，低头看着怀里很快呼吸均匀的人，帮她拉好滑落的毯子，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吻。
“好，不想了。”她轻声说，也闭上了眼睛。
命中注定或许只是浪漫的说法，但此刻紧握的手和相依的体温，比任何假设都更真实，也更值得珍惜。至于其他的可能性，就让它永远停留在“如果”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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