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静地流过。在陈昊宇无微不至的照料下,陈丽君的腰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她从一开始只能僵硬地躺着,到可以慢慢自己坐起,再到能扶着墙小心翼翼地在屋里走动,最后,她甚至能尝试着做一些简单的、不会牵拉腰部的伸展动作了。
然而,陈丽君也清晰地感觉到,陈昊宇瘦了。原本合身的睡衣现在显得有些空荡,低头时,后颈的脊椎骨节清晰可见。她眼底的青色褪去了一些,但脸颊的肉感消失了,线条变得清晰利落,平添了几分以前没有的、柔韧的成熟感。这种变化,让陈丽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一天晚饭后,陈昊宇正弯腰收拾碗筷,起身时似乎有些眩晕,下意识地扶了一下桌角。这个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陈丽君的眼睛。她立刻站起来,快步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陈昊宇的腰,下巴抵在她瘦削的肩上。
“怎么了?头晕?”陈丽君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没事,就是起猛了。”陈昊宇拍拍她环在自己身前的手,想让她放心。
陈丽君却不肯松开,反而收紧了手臂,把脸埋进陈昊宇的颈窝,闷闷地说:“昊宇,我好了,真的。你看,我现在行动自如了。明天开始,饭我来做,你歇歇。”
陈昊宇转过身,捧着陈丽君的脸,仔细端详着,眼里是满满的心疼和如释重负:“看到你好起来,比什么都强。我瘦点没关系,你好了就行。”
“不行,”陈丽君握住她的手,语气异常坚定,“你把我养好了,现在轮到我把你养回来。这是任务,必须完成。”
陈昊宇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眼弯弯的,里面盛满了星光:“好,那接下来,就辛苦陈老师了。”
夜色温柔,窗内灯火可亲。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在经历了病痛的考验后,似乎更加紧密地联结在了一起。接下来的日子,或许会是另一种模式的“专职照顾”,但其中蕴含的深情与守护,只会更加浓烈。
快递小哥把那个沉甸甸的纸箱搁在门口时,陈昊宇正系着围裙在厨房研究新菜谱。陈丽君闻声从客厅探出头,看到箱子上熟悉的嵊州寄件地址,眼睛一亮:“我妈寄的!”
陈昊宇擦着手走出来,看着那个体积不小的箱子,有些好奇:“阿姨又寄什么了?你这都快好了,不用再补了吧?”
陈丽君已经利索地(她的腰确实好得差不多了)找来剪刀开箱。箱子一打开,一股混合着阳光、泥土和食物干货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真空包装的笋干、梅干菜泛着乌黑油亮的光泽,一大包手工番薯粉,几瓶贴着红纸的霉豆腐,还有几只风干得硬邦邦的酱鸭,最底下甚至还有一小布袋新米。
陈丽君一边往外掏,一边如数家珍:“喏,这个笋干炖肉最香了;梅干菜扣肉,我的最爱;霉豆腐下粥一绝;这酱鸭得蒸透了吃……”她翻到最后,拿出一个格外仔细包裹的小布袋,打开,里面是些品相极好的枸杞和一小包黄芪。她把这个小布袋单独递给陈昊宇,脸上带着一种促狭又温暖的笑:“这个,我妈特意交代,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