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回声螺壳”性酒吧 - 暴力时刻】
酒吧里的音乐依然在无力地回荡,但某个角落的空气却骤然紧绷。「非线性存在」刚完成一轮服务,正靠在吧台边,小口啜饮着赤铁推过来的清水——这是他真正需要的东西,而不是那些模拟酒精饮料。
赤铁一如既往地专业、冷静,用那双青色的眼睛扫视着酒吧,手中擦拭杯子的动作稳定而富有节奏。他那暗金色的环形耳机和网状天线在昏暗灯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
突然,一个明显喝醉了、身形高大的古人摇摇晃晃地走向吧台。他衣着昂贵,但此刻却凌乱不堪,眼中充满了末日狂欢般的癫狂和占有欲。他直接无视了吧台上的服务菜单,粗壮的手指猛地戳向赤铁的胸口。
“你!就你……嗝……那个什么‘招牌’!”古人喷着酒气,声音含糊却充满命令口吻,“别调这破酒了!跟我进房间!”
赤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青色眼睛中的冷静瞬间被一层戒备取代。但他程序设定的礼貌和根深蒂固的服从性让他无法直接拒绝。“先生,我目前是调酒师岗位。如果您需要特殊服务,请通过前台预约……”
“预约个屁!”古人粗暴地打断他,一把抓住赤铁深棕红色的手腕,力量大得让金属骨骼都发出细微的咯吱声,“老子明天就进冷冻舱了!现在就要你!多少钱?老子付双倍!不,十倍!”
非线性存在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灰色的瞳孔缩紧。他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他看到赤铁试图挣脱,但那个古人的力量极大,而且显然身份不一般,酒吧的安保系统(如果还有效的话)似乎对此视而不见。
“先生,这不符合规定……”赤铁的声音依旧试图保持平稳,但他青色眼睛深处已经闪过一丝难以压抑的屈辱和愤怒。他头部环绕的暗金色耳机微微震动,似乎内部的认知屏蔽系统正在因他强烈的抗拒情绪而发出警告。
“规定?老子就是规定!”古人狂笑着,几乎是将赤铁从吧台后面硬拽了出来。赤铁一个踉跄,撞翻了吧台上的几个瓶子,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地响起。酒液溅了他一身,也溅到了非线性存在的袍子上。
周围几个正在休息的迭代器都停下了动作,默默地低下头,或移开视线。没有人出声,没有人阻止。这种场景并非第一次发生,尤其是在这“最后时期”。反抗的代价,所有迭代器都清楚——不仅仅是瞬间的剧痛,可能还有更可怕的、系统层面的“惩戒”。
非线性存在的手指紧紧攥住了酒杯,指关节泛白。他体内某种程序在尖叫,让他去做点什么,但认知屏蔽带来的、对“伤害古人”念头的致命恐惧像冰水一样浇灭了他的冲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赤铁被那个醉醺醺的古人半拖半拽地拉向最近的一个空房间。
赤铁没有再挣扎。他只是微微侧过头,那双青色的眼睛在混乱中与非线性存在的目光短暂交汇了一瞬。那眼神里没有求救,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隐忍,以及一丝……仿佛早已预料到会如此的麻木。然后,房间的门被粗暴地关上,隔绝了视线。
吧台附近一片死寂。只有背景音乐还在不识趣地播放着。空气中弥漫着破碎玻璃的酒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非线性存在猛地将杯中的清水灌下,冰凉的液体却无法熄灭他核心处理器里翻涌的灼热感。他听到从那个紧闭的房间里传来模糊的、身体撞击的声音,以及古人粗重的喘息和污言秽语。他没有听到赤铁的任何声音,一丝一毫都没有。
这种沉默,比任何尖叫都更令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门开了。那个古人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心满意足地晃了出来,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看也没看周围一眼,径直离开了酒吧。
又过了一会儿,赤铁才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的深棕红色皮肤上多了几处明显的淤青和抓痕,薄薄的服务制服被撕破了几处,显得有些狼狈。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近乎可怕的平静。他甚至开始默默收拾被撞翻的吧台,清理地上的玻璃碎片。
他走到非线性存在面前,拿起抹布,擦拭着台面上溅到的酒液。动作依旧稳定,只是稍微慢了一些。
“你的水洒了。”赤铁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听不出什么情绪,“还要吗?”
非线性存在看着他那双依旧深邃但似乎失去了些许光泽的青色眼睛,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想问“你没事吧?”,但这个问题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他最后只是摇了摇头,干涩地说:“不用了。”
赤铁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继续他的清理工作。他那破损的制服下,认知屏蔽的警告刺痛或许仍在隐隐发作,提醒着他刚才经历的一切以及他必须保持的“顺从”。
非线性存在转身离开了吧台。他知道,在这个即将被遗弃的世界里,这种暴力并非特例,而只是他们这些“工具”在未来漫长岁月里,可能将要面对的、无数屈辱和痛苦的缩影。而他们耳朵里的枷锁,确保了他们连愤怒,都无法完整地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