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情缘（3）

画室窗棂上的冰花开始融化时，杜城发现沈翊总在周三下午消失。他抱着篮球拐过二楼连廊，猝不及防撞见那人蹲在流浪猫喂食点，白毛衣袖口滑到手肘，腕间银链缀着的羽毛正轻扫三花猫的鼻尖。

"校队队长也逃训练？"沈翊头也不回，指尖捏着猫零食在阳光下晃。杜城看着他的后颈，那里沾着片樱花花瓣，随着呼吸在暖阳里轻轻颤动。

篮球滚到草丛里，杜城盘腿坐下时运动裤擦过沈翊的膝盖："这周末市美术馆..."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噤声，沈翊把最后块冻干喂到他唇边，眼里晃着恶作剧得逞的水光。

樱花落进杜城的外套口袋那天，沈翊的速写本多了组连续画稿：23号球衣的少年在给奶牛猫系蝴蝶结，绷紧的肩线在春日里融成柔软的金色。

梅雨季来临时，杜城在更衣室发现储物柜里的姜茶。保温杯贴着便签纸，钢笔画的小猫正在暴雨中抱着篮球。他对着雾气氤氲的镜子笑了十分钟，直到队长吹哨说训练赛要开始了。

沈翊在画室擦头发时，杜城带着潮湿的草木气息推门而入。他的毛巾兜头罩下来，带着体育馆沐浴露的薄荷味："画我。"沾着水珠的喉结在沈翊眼前滚动，"用你调色盘里最贵的颜料。"

蝉鸣最盛的午后，杜城拆开沈翊落在篮球架下的便当盒。米饭捏成猫爪形状，胡萝卜刻着小小的23。他对着三十八度烈日拍下照片，对话框删删改改，最后发去句："下次把银链子借我当幸运物。"

艺术楼停电检修那晚，杜城举着手机电筒当沈翊的人体模特。光柱扫过喉结的瞬间，沈翊的炭笔在纸上重重顿出流星。他慌乱起身时碰翻洗笔筒，杜城伸手去接，两个沾着群青颜料的影子在月光里跌成一团。

"我的银链..."沈翊撑在杜城胸口，发现羽毛吊坠缠住了对方队服的纽扣。杜城呼吸扫过他手背未愈的颜料划痕："赔你颗星星？"

他们同时望向窗外，盛夏银河正从杜城汗湿的鬓角流向沈翊泛红的耳尖。

立秋那天，杜城发现沈翊开始用橙色调颜料。画架旁的玻璃罐里泡着桂花，甜香混着松节油的味道，像打翻了一整个九月的黄昏。

"校庆展板。"沈翊用笔杆轻敲杜城偷摸篮球的手背，"李老师说需要运动元素。"他睫毛上沾着金箔碎片，随眨眼扑簌簌落在杜城挽起的袖口。

杜城保持着投篮姿势当人体模特，看沈翊把夕阳揉碎在钴蓝里。他数到第一千次心跳时，沈翊忽然倾身过来，指尖点在他绷紧的小臂："血管位置错了。"微凉的触感顺着静脉游走，篮球砰然坠地。

艺术节前夜，沈翊在展厅调整灯光时被反锁。手机电量耗尽前最后一条消息是杜城发来的球场定位分享。他抱膝坐在《星轨》系列画作前，看月光在油画上的篮球少年眼中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