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情缘（4）

铁门哗响的瞬间，杜城的夜跑荧光带还缠在手腕。他喘着气把沈翊拽进怀里，运动外套裹着两个人的汗与颤栗。沈翊耳后沾着他跑遍三个校区找到的橙花味暖贴，而杜城颈侧蹭到了未干的克莱因蓝。

"钥匙。"教导主任晃着手电出现时，杜城正用美工刀帮沈翊裁卡纸。他们交叠的阴影投在星空墙上，像两株依偎着生长的蓝桉树。

初雪落在杜城生日那天的晨训时分。他推开储物柜，发现篮球鞋里塞着个绒布盒。银色链坠从羽毛换成篮球镂空雕花

沈翊在画室窗边呵气化霜，看杜城穿着单薄球衣穿越操场。脚步声在身后停驻时，带着雪粒的围巾突然兜头罩下。杜城把他冻红的手按在自己颈动脉处，体温透过23号球衣灼烧交错的掌纹。

"冷血动物。"杜城咬开沈翊系错的围巾扣，将热可可塞进他沾着水粉的手心。沈翊低头舔去杯沿奶泡，发现对方运动裤口袋里露出半截银链，和自己的缠成相似的弧度。

初春的油画课总带着松节油的潮气，沈翊在画布上晕染樱粉色时，杜城正被女生们围在操场角落。他第三次看向腕表，突然把篮球抛给副队长，翻过栏杆朝艺术楼狂奔。

"人体模特要脱上衣？"杜城闯进画室时扯着领口，汗珠顺着锁骨滑进白色背心。沈翊的画笔悬在半空，窗外玉兰花落在他发间："是静物写生。"

杜城愣神的刹那，沈翊已经将他按在摆满青葡萄的方桌前。阳光穿过水晶碗折射在腹肌上，他僵着身子听炭笔沙沙作响，直到沈翊说："呼吸。"那气息拂过后颈时，杜城打翻了调色盘，紫藤色泼满两人交叠的手背。

校园开放日当天，杜城在展位前擦了三小时玻璃。每当有女生驻足沈翊的《春日标本》系列，他就把篮球拍得震天响。画中23号球衣少年衣角翻飞，背景里藏着一串摩斯密码——翻译过来是"笨蛋"。

梅子黄时雨下得绵长，杜城在器材室找到蜷缩着发烧的沈翊。他背上人就往医务室冲，运动外套裹住对方冰凉的脚踝。沈翊滚烫的额头贴着他后颈呢喃："...颜料....."

暑假前最后场暴雨淹了画室，杜城蹚水背沈翊去取未完成的毕业创作。水位漫到腰间时，沈翊忽然咬他耳朵："你心跳好吵。"杜城把人抵在储物柜上，看波光在墙面晃动："这里隔音最差，你确定？"

蝉鸣撕开碳酸饮料的拉环，沈翊的速写本躺在杜城膝头。最新那页画着穿23号球衣的男孩在吻作画的人，画纸边角微微卷起，像被泪水还是汗水浸湿过。杜城扣住他沾着水彩的手，把冰镇可乐贴在他绯红的脸颊："毕业快乐，我的大画家。"

月光从杜城的新耳钉上掠过，那是枚极小的银质画笔，与沈翊右耳的篮球镂空坠子，在夏夜里碰出清亮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