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6）

沈翊的素描本被冷汗浸透，他疯狂翻动游乐场案发现场速写。杜城盯着不断减少的倒计时，突然抓住他的手："旋转木马控制室！楚河改装线路时留下的记号！"

画面在脑海中闪回：被铝热剂熔化的铁架上，歪歪扭扭刻着【THIRTEEN】。沈翊的铅笔尖重重戳在字母"H"上："童谣第七首，《教堂里的谋杀》！"

杜城已经拨通拆弹组："密码是七个字符！试试死者相关数字！"

"不对！"沈翊突然扯过键盘，"楚河的习惯..."他输入【M-A-G-I-C-I-A-N】，回车键按下的瞬间，倒计时停在【00:00:07】。

所有红点同时熄灭，楚河发来最后一条视频。他摘下面具露出烧伤的脸，机械手指捏着半张合影："师弟，这场戏的终章要在我们开始的地方上演。"背景里，游乐场废墟的摩天轮残骸正在雨中燃烧。

警车冲破雨幕时，沈翊正对着老照片出神。十三年前的警校礼堂，他和楚河并肩站在魔术社团招新海报前。照片角落有个模糊人影，虽然只拍到半张侧脸，但右手虎口的火焰纹身清晰可见。

"张警官的线人。"杜城把尸检报告摔在桌上，"三年前他潜入蓝焰俱乐部当卧底，后来就葬身火海。"

沈翊用红笔圈出楚河视频里的某个细节：燃烧的摩天轮钢架上，用铁链拴着个老式保险箱。箱门密码轮停在三组数字：7-13-22。

"是蓝焰俱乐部成立的日期。"杜城调出档案，"也是...张警官的忌日。"

对讲机突然响起，交警通报发现套牌货车冲卡。监控画面里，货车车厢印着褪色的游乐场LOGO，驾驶座上的男人抬起右手，缺失的小指处闪着金属冷光。

暴雨中的游乐场废墟如同巨型骸骨，沈翊踩着焦黑的旋转木马残骸，手电光束刺破雨幕。杜城踹开变形的保险箱，锈蚀的铰链发出哀鸣，泛黄的实验记录本静静躺在箱底，封皮上烫金的"13号项目"在闪电中忽明忽暗。

"2010年7月13日，实验体出现排斥反应。"沈翊的指尖划过潦草字迹，"受试者右耳后方生出黑色肉瘤..."他突然顿住，泛黄的照片从纸页间滑落——年轻时的楚河被绑在手术台上，右耳缺失处连着电极。

对讲机炸响蒋峰的吼叫："城队！楚河劫持了电视台直播车！他要..."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摩天轮方向传来，夜空瞬间亮如白昼。燃烧的钢架组成巨大的数字13，楚河的声音通过全城广播系统回荡："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今晚压轴戏叫'真相大白'！"

沈翊冲进直播车时，镜头正对着楚河扭曲的脸。他身后的显示屏播放着蓝焰俱乐部的监控录像：周经理往昏迷的流浪汉静脉注射紫色液体，张警官伪装成服务生偷拍时，后脑突然挨了重击。

"这才是真正的魔术。"楚河的机械手指敲击键盘，全市电子屏同时亮起，"让死人开口说话。"画面切换成实验室档案，13号项目的受试者名单里，王美琳父亲的名字赫然在列。

杜城突然举枪对准楚河："张警官遇害前给我寄过加密邮件，他说..."子弹上膛的脆响在车厢里格外清晰，"俱乐部有个代号'乌鸦'的卧底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