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4）

金属寒光擦着杜城肩头划过，沈翊听见布料撕裂的声响。血腥气漫开的刹那，他指尖突然触到杜城后腰的枪套——这是当年他手把手教对方设计的暗扣位置。

"低头！"

沈翊旋身肘击的瞬间，肌肉记忆如解冻的春河奔涌。保洁员的下颌骨发出脆响，美工刀应声落地。杜城趁机拧住对方手腕，金属手铐咬合声与七年前画室门锁开启声重叠。

"你右手第三刀会往锁骨偏两寸。"沈翊喘着气将凶徒压在地面，膝盖抵住后心的力度让杜城瞳孔震动——这是警校教的反擒拿改良招式，而他们分离时沈翊本该对此一无所知。

冷冻柜的白霜扑簌簌落在杜城渗血的肩头。蒋峰冲进来时，正看见沈翊扯开嫌犯衣领，死者耳后同样的靛青胎记在应急灯下泛着幽光。

"建材案失踪的角磨机..."沈翊掰开嫌犯手掌，虎口厚茧还沾着氧化铁锈，"就是切断受害人肋骨的凶器。"

杜城忽然剧烈咳嗽，血渍在衬衫前襟晕开暗红的花。沈翊扑过去时，摸到他内袋里硬质的卡片——两张泛黄的录取通知书，边缘染着经年累月的血渍。

急救车鸣笛穿透雨幕。沈翊攥着通知书看输液管里的透明液体，杜城苍白的指尖正搭在他手背静脉处，那里还留着颜料箱卡扣划出的红痕。

"当年保送取消是因为这个？"杜城忽然睁开眼，从贴身口袋摸出物证袋。微型录音机正在播放变声期少年的嘶吼："...敢报警就弄死打篮球那小子..."

沈翊的眼泪砸在透明封袋上。他这才发现录音背景里有规律的三短三长敲击声——摩斯电码的"危险快逃"。

消毒水气味突然被姜糖香覆盖。杜城拔了输液针坐起身，沾血的指尖点上沈翊颤抖的唇："你总说我打球不带脑子..."他扯开绷带，烫伤处结痂的皮肤上，赫然纹着DS缩写的蓝黑色墨迹，"但把喜欢的人藏在速写本角落这种事..."

值班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李晗举着DNA报告惊呼："调色盘血迹和杜队三年前卧底受伤的样本匹配！"她突然僵在原地，看着自家队长把画像师困在病床间，石膏还悬着的手臂撑在沈翊耳侧。

晨光漫过证物室百叶窗时，结案报告摊在七年前的画室照片上。沈翊摩挲着杜城新换的警号牌，金属冷意下压着张泛黄的速写：十八岁少年在暴雨里抱着染血的画板，题跋是新鲜墨迹——"这次换我走向你"。

结案庆功宴的彩带飘到解剖台时，杜城正往沈翊指间套戒指。铂金戒圈内侧刻着物证编号，法医室无影灯把他们的影子钉在颅骨扫描图上。

"结案报告还缺最后一份证词。"杜城咬开沈翊白大褂的扣子，齿尖在锁骨游移，"需要沈老师详细说明..."他的手掌覆上那截细腰，"嫌疑人如何通过画像师笔触锁定目标。"

窗外又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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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卷的内容可能比较…嗯…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