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城的手掌正卡在沈翊尾椎骨下方三寸，那里有团绒毛打着旋儿往掌心钻。猫妖的体温透过棉质睡衣渗过来，像捧着一块正在融化的雪，寒津津的甜。
"借阳气是这么个借法？"他故意用虎口卡住乱蹭的尾巴根，拇指按在传说中猫类最敏感的脊柱末梢。怀里的人立刻发出幼猫呛奶似的呜咽，膝盖一软直接栽进他颈窝。
沈翊的鼻尖擦过喉结，呼出的白雾凝成细小冰晶。"《子不语》卷十七......"潮湿的唇贴着动脉跳动处开合，"遇寒症者，当以火气渡之......"银灰色尾巴顺着刑警精瘦的腰线游走，勾开扎在裤腰里的衬衫下摆。
杜城倒抽一口气。常年握枪的掌心下是段丝绸般的腰，两枚浅浅的腰窝随着呼吸起伏，仿佛盛着昨夜未干的月光。他突然想起结案那天暴雨倾盆，沈翊撑着伞站在警戒线外，伞面倾斜的弧度刚好露出这段瓷白的脖颈。
中央空调突然停止运转。沈翊发间的雪松香陡然浓烈，睫毛上凝出霜花："杜警官心跳好吵。"他犬齿刮过对方突起的喉结，"震得我耳膜疼。"
杜城猛地将人压进沙发。沈翊后颈磕在靠垫的瞬间，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滑进杜城领口——是尾巴，银灰色的长尾灵巧地钻过第三颗纽扣缝隙，尾尖扫过胸肌时炸开绒绒的雪花。
"你们妖怪都这么报恩？"杜城钳住那截作乱的尾巴，发现绒毛根部泛着诡异的青蓝，"当年曾祖父发高烧，你也这样......"他突然噤声，因为沈翊的膝盖正抵上他大腿内侧。
猫妖眼底浮起雾凇般的笑意："杜倾没告诉你？"他指尖掠过刑警后颈的枫叶胎记，所过之处绽开细小的冰花，"当年那孩子攥着我的尾巴睡了三天，口水把毛都打结了。"
暖光灯突然闪烁，沈翊耳尖的绒毛在明灭间泛着珠光。杜城注意到他锁骨处的月牙胎记正在发光，而自己后颈的枫叶印记烫得像块烙铁。妖异的银蓝顺着两人相贴的肌肤蔓延，在沙发缝里织出一张光网。
"这是......"
"嘘——"沈翊忽然翻身跨坐在他腰间，睡裤不知何时滑落一截，露出脚踝内侧鳞片状的妖纹，"百年才结一次的冰魄契。"他俯身时领口荡开，月牙胎记完全贴合在杜城心口，"你们杜家人总爱在冬天找死。"
杜城的手自发地扣住那段伶仃的腰。掌下的皮肤正在升温，寒症化作细密的水珠从毛孔渗出，将灰色毛衣晕出深色云纹。他忽然意识到那些结冰的砚台、总在冬季高发的离奇坠楼案，还有结案时沈翊苍白如纸的脸色。
沈翊的犬齿刺破下唇，血珠凝成冰晶坠在杜城锁骨："现在推开我还来得及。"他尾巴卷住刑警手腕往自己后腰带，"等妖纹爬到心口，可就要......"
话尾消弭在相接的唇齿间。杜城咬住那瓣挂着冰碴的唇，尝到松针碾碎在雪地里的腥甜。沈翊的耳尖擦过他颧骨，绒毛里抖落的冰晶顺着脖颈滚进衣领，在胸口烫出一串红痕。
玻璃窗突然爬满霜花，空调外机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沈翊的指甲在杜城后背抓出凌乱血痕，每道伤口都迅速凝结成冰蓝色的妖纹。纠缠的银尾将两人手腕捆在一处，恍惚间杜城看见1913年的奉天府，穿长衫的猫妖用尾巴卷着重病的幼童，在破庙残雪中呵出一团白雾。
"沈翊......"他抵着对方汗湿的额头，发现猫妖的瞳孔已经变成两轮满月，"你当初为什么选我们家？"
缠在腰间的尾巴突然收紧。沈翊把脸埋进他汗湿的胸膛，声音闷得像融化的雪："因为......"尾尖轻轻扫过心口妖纹，"你曾祖父的羊奶糕，烤得特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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