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柜里的鳕鱼排解冻到第三个小时，杜城发现沈翊的尾巴正卷着遥控器换台。
晨间新闻女主播的声音突然卡顿，液晶屏倒映出沙发上交叠的人影。沈翊整个人陷在杜城的羊毛外套里，发顶的猫耳随着普法栏目剧的枪战声一抖一抖。他脚踝上的妖纹已经褪成淡青色，此刻正被刑警队长握在掌心查看。
"这就是你说的妖力稳定了？"杜城拇指擦过鳞片状纹路，感觉指腹下的肌肤骤然绷紧。猫妖的尾巴尖立刻拍在他手背，遥控器"啪嗒"掉进沙发缝。
沈翊蜷起脚趾去勾茶几上的热可可："冰魄契又不是结婚证。"他抿嘴时唇上还留着昨夜咬破的结痂，"倒是杜队，今天不用去查西郊的碎尸案？"
玻璃杯突然泛起白霜。杜城看着可可表面凝结的冰膜，突然伸手捏住那对颤动的猫耳。温热耳骨在他指间猛地一弹，沈翊手里的马克杯差点翻在米色地毯上。
"你曾祖父每次发病都这么难伺候？"他俯身时鼻尖几乎蹭到沈翊炸开的尾巴毛，"还是只有对着我......"
防盗门电子锁突然响起提示音。沈翊的瞳孔瞬间收缩成竖线，银尾卷住杜城的腰猛地把人拽进浴室。花洒被撞开的瞬间，杜城听见蒋峰的大嗓门混着李晗的笑声涌进玄关。
"城队！技术科新出的报告......"
蒸腾水雾中，沈翊湿透的睡衣紧贴在腰线。他赤脚踩在杜城皮鞋上，尾巴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缠住对方大腿："出去。"濡湿的猫耳贴着刑警泛红的耳廓，"或者帮我舔毛。"
杜城的手卡在花洒开关上。热水顺着沈翊后颈的妖纹蜿蜒而下，在锁骨处的月牙胎记汇成小水洼。他忽然想起结案报告里受害人背部的奇异冻伤，想起法医说伤口形状像被大型猫科动物舔舐过。
"昨天你在审讯室。"他关掉水流，指尖划过沈翊腰侧鳞片状凸起，"为什么故意碰王大山的手？"
猫妖的尾巴突然松了劲。沈翊转身时发梢甩出的水珠凝成冰晶，在瓷砖墙面上敲出清脆声响："那个恋童癖身上，"他犬齿咬得咯吱响，"有三十七个孩子的眼泪。"
浴室镜面蒙着厚重水雾。杜城看着沈翊背后浮现的银色妖纹，忽然明白结案那日为何所有嫌犯的矿泉水都结了冰。他握住那截发抖的尾巴，发现绒毛根部结着细小的血痂。
"所以你就用妖力让他做噩梦？"拇指蹭过结痂处，"每次动用能力都会反噬？"
沈翊的耳尖突然从发间弹出来。他转身时湿漉漉的尾巴"啪"地抽在杜城小腿："杜警官现在是要给我戴手铐？"睫毛上的水珠滚落在刑警喉结，"还是打算用体温计测测妖怪的......"
未尽的话语被突然推开的浴室门撞碎。李晗举着现场照片僵在门口，蒋峰手里的豆浆"咚"地砸在地板。晨光穿过蒸腾的水汽，正照在杜城按着沈翊尾巴的手，和猫妖锁骨处泛着银光的月牙胎记上。
"城队你们......"蒋峰的视线在沈翊发间支棱的猫耳和杜城湿透的警服间来回扫射，"玩挺野啊？"
沈翊的尾巴瞬间炸成鸡毛掸子。杜城抓起浴巾兜头罩住猫妖，转身时正踩到从蒋峰口袋滚出的证物袋——半枚沾着冰碴的猫毛，和结案报告上神秘出现的银灰色绒毛一模一样。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