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峰捡豆浆杯的手抖得像帕金森晚期，李晗的现场照片在蒸汽里卷了边。沈翊从浴巾缝隙间探出湿漉漉的猫耳，尾巴尖悄悄勾住杜城后腰的枪套。
"城队，这是你要的毛发分析......"李晗的嗓音飘忽得像凶案现场的游魂，"和沈老师上次画像时掉在椅背的......呃......"
杜城一脚踢上浴室门的瞬间，沈翊的指甲划过他腰侧。冰蓝色妖纹在皮肤下苏醒，顺着脊椎爬上后颈时带起细密的战栗。猫妖的呼吸喷在他警号牌上，金属表面瞬间覆满霜花。
"解释就是掩饰。"沈翊的犬齿叼住杜城耳垂，"《刑侦百科》第214页，特殊案件处理条例......"
门外传来蒋峰倒抽冷气的声音："李晗你快看！这猫毛的冰晶结构......"
杜城突然掐住沈翊尾椎骨上方的软肉。猫妖整个人弹起来撞到花洒开关，热水劈头浇下时，他听见刑警队长贴着耳骨说："袭警未遂，判三年。"
沈翊的尾巴啪地甩在杜城大腿外侧。沾了水的绒毛显出诡异的银蓝色，像结案那日死者指甲缝里的荧光涂料。"杜警官现在应该铐住我的手腕，"他指尖划过对方腰间的手铐，"而不是按着我的......"
瓷砖突然传来刺耳刮擦声。杜城低头看见沈翊的脚趾正在地面凝出冰花，妖纹顺着脚踝蛇形上爬，在膝盖内侧绽出霜枝图案。他猛然想起法医说过，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都有类似的冻伤纹路。
"你每次动用妖力都会留下印记？"掌心按住沈翊冰凉的膝盖，"像这样？"
猫妖突然弓起腰咬他喉结。尖锐的疼痛裹着雪松香炸开，杜城在镜中看见自己颈侧浮出月牙状血印，与沈翊锁骨上的胎记完美重合。花洒喷出的热水诡异地结成冰棱，在两人之间筑起晶莹的栅栏。
"这是定位标记。"沈翊舔去犬齿上的血珠，"免得某个傻子又去徒手接跳楼的连环杀手。"他的尾巴卷住杜城手腕按在自己心口，冰层下透出妖异的蓝光，"现在轮到杜警官告诉我——"
防盗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杜倾的声音穿透水声："阿城！你上次要的民国三年户籍册......"
沈翊的瞳孔骤然收缩。杜城感觉掌下的胸腔传来不规则震动，猫妖背后的妖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他忽然明白结案时那些消失的冰棱，明白暴雨夜证物室自动上锁的门，明白为什么沈翊总在结案后高烧三天。
"别动。"他扯过浴巾裹住发抖的猫妖，拇指按在那截泛青的尾椎骨上，"我姐见过曾祖父的日记。"
门外传来书页翻动的沙沙声。杜倾的声音突然变轻："那只救人的猫大仙，每逢朔月就会......"
沈翊的尾巴突然炸开绒毛。杜城看着浴缸边缘迅速蔓延的冰层，突然将人按进蓄满热水的浴缸。蒸腾的雾气中，猫妖的银发铺满水面，耳尖擦过他嘴角时抖落细碎的冰晶。
"杜家人都这么喜欢趁人之危？"沈翊的声音闷在水里，气泡一串串浮上来，"你曾祖父偷藏我的尾巴毛，你偷藏我的......"
未完的指控被渡来的气息截断。杜城扣住他后脑时想，这大概算袭警既遂——沈翊的指甲在他后背抓出新的妖纹，冰层下的心跳震得胸腔发麻。浴缸边缘的冰棱开始滴水，混着杜倾渐远的脚步声，在瓷砖上敲出隐秘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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