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温箱突然弹开，陈年案卷在灵压中自动翻页。杜城接住飘落的泛黄照片，1912年爆炸现场的天空正渗出与沈翊瞳孔相同的琉璃色。他忽然按住鬼魂心口位置，警徽在对方虚幻的胸腔烙出金色光斑："当年你也是这样把阳气分给受困者？"
沈翊的银链怀表卡进杜城指缝，表盘玻璃映出两人交叠的虚影："现在轮到活人支付利息了。"他的指尖点在杜城颈动脉，透过皮肤描摹血管走向，"每天申时三刻，借一口生气。"
窗外传来早班电车的轰鸣。晨光刺破灵界缝隙的刹那，杜城拽着沈翊的束腰滚进防爆柜阴影。怀表链缠住两人交握的手腕，柜门闭合时震落满柜蓝色粉尘，在照进缝隙的光束里化作游动的光鱼。
"这是今天的份。"刑警队长咬破舌尖，血腥气混着松节油渡进鬼魂口中。沈翊的獠牙在人类唇上压出月牙印，吞下的血珠顺着灵脉游走，在心脏位置凝成新的朱砂痣。
证物室传来档案落地的声响。沈翊在完全消散前，将焦黑画笔插进杜城警服口袋，笔尖残留的群青在布料上洇开一小片柏林夜空。杜城摸着喉结上已经凝固的颜料，那里有行隐形的小楷——"明日酉时，旧码头第三仓库"。
晨光彻底漫过窗台时，防爆柜里的百年案卷突然自燃，灰烬拼成沈翊侧脸轮廓。杜城把玩着那截画笔，发现烧焦的笔杆内侧刻着双人剪影，依稀是穿唐装的画师与持枪警员共执一幅逃生图。
咸腥水汽浸透酉时的薄雾，杜城推开第三仓库生锈的铁门时，怀表时针正好卡在沈翊消散前最后的位置。洇水的案卷在警服口袋发潮，那截焦黑画笔突然发烫，引着他走向堆满油画框的角落。
沈翊正悬在横梁上修补一幅海难图，靛蓝长衫下摆滴落的不是雨水而是松节油。见杜城进来，他挥笔在虚空划出燃烧的航线图："1918年走私船起火点，和上周港口爆炸案能量残留一致。"
鬼魂俯冲而下时带翻颜料桶，钴蓝与朱砂混成诡异的紫色。杜城举枪击碎头顶摇摇欲坠的吊灯，玻璃雨中伸手接住坠落的画框。沈翊的虚影恰好穿过他臂弯，未干的油彩在两人之间拉出蛛网般的丝线。
"小心阴火。"沈翊的画笔突然捅进杜城肩窝，抽出的却是半截带磷光的船舵零件。剧痛让刑警队长踉跄着撞上画架，未完成的海难图裹住两人滚进废弃货箱。
封闭空间陡然亮起幽蓝火焰，杜城看见沈翊的獠牙化作刻刀，正将船舵零件嵌进他锁骨下方。皮肉烧灼声混着鬼魂的叹息："百年怨气需要活体容器......"
货箱突然被吊车抓起，失重感中沈翊的灵体闪烁不定。杜城就着颠簸咬上他冰凉的唇，血珠顺着相接的唇角渗入鬼魂灵脉。船舵零件在皮下发出共鸣，震落货箱外壁经年的水锈。
当箱体坠入深水的轰鸣传来时，沈翊的银链怀表卡进杜城齿关。走停的指针开始倒转，咸涩海水化作漫天松节油雨。杜城在窒息感的巅峰抓住鬼魂后颈的朱砂痣，惊觉那颗红点已经蔓延成逃生通道的图腾。
"呼吸。"沈翊的声音混着十二种蓝颜料灌入胸腔。杜城在濒死感中睁眼，看见自己警徽映出两人相拥的倒影——人类的手臂正从鬼魂透明的后背穿过，握着一把1918年的船长钥匙。
暴风雨在货箱外嚎叫，而他们在时间夹缝里共享着同一口生气。沈翊的獠牙这次真正刺破皮肤时，杜城听见了七十六道亡魂的叹息，混着自己如雷的心跳震碎了百年因果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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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头）应该没人打我吧
(｡･ω･｡)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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