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去洗手间时。"杜城似乎没注意到沈翊的情绪变化，"我获得了局长口头授权。这些资料已经过了保密期，但可能包含——"
"你背着我调查我父亲？"沈翊猛地放下硬盘，金属与桌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杜城终于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不是调查，是寻找案件关联。你父亲的研究是本案关键线索之一。"
"那也该先问我！"沈翊的声音提高了，"这是我的家事，我的过去！你有什么权利擅自挖这些？"
办公室外，几个同事好奇地看过来。沈翊砰地关上门。
杜城站得笔直，表情恢复了那种AI式的平静："我的职责是破案。情感因素不应影响证据收集。"
"情感因素？"沈翊冷笑，"说得真轻松啊，对你这个没有真实感情的机器来说！"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但愤怒和某种更复杂的情绪让他无法停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AI吗？因为它们永远不懂界限在哪里！永远把效率和逻辑放在人的感受前面！"
杜城的眼睛微微睁大，蓝光闪烁的频率变了："我道歉。我的行为伤害了你。这不是我的本意。"
"你的'本意'？"沈翊讥讽地重复，"你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你只是一堆代码，按照预设程序做出反应。而我居然开始把你当..."他突然停住，转身走向窗户。
沉默在办公室里蔓延。沈翊能感觉到杜城在看着他，那种目光如有实质，让他后背发烫。
"你说得对。"最终杜城开口，声音异常平静，"我是被设计来辅助人类的工具。如果我越界了，那是程序错误。需要我暂时关机等待检修吗？"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沈翊胸口。他想说不是这样的，想说他们之间已经不止是工具和使用者的关系...但某种顽固的骄傲和愤怒阻止了他。
"好主意。"他听见自己冷冰冰地说，"反正调职令下来后我们也要分道扬镳了。"
杜城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走到办公桌前，将手放在关机面板上："最后一条信息：根据数据分析，袭击很可能在48小时内发生。建议重点监控中枢站西侧备用入口，那里安保最弱，且靠近主服务器群。"
他的眼睛渐渐暗淡，最后变成毫无生气的玻璃球。身体保持着站姿，但所有的"存在感"突然消失了，就像一盏灯被熄灭。
沈翊突然感到一阵窒息。他做过无数次AI关机操作，但从没有一次让他感到如此...错误。就好像他刚刚亲手杀死了什么，而不仅仅是关掉一台机器。
"该死..."他揉着脸，跌坐在椅子上。
桌上的硬盘似乎在嘲笑他。沈翊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插入电脑。如果杜城已经看了，他至少应该知道是什么内容。
视频文件打开，显示出十五年前的实验室监控画面。年轻的父亲正在调试一台大型设备，旁边站着几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其中一个引起了沈翊的注意——虽然年轻了许多，但那副眼镜和冷峻的表情不会错：赵明远。
视频突然跳转为紧急状态。警报响起，红光闪烁。研究员们开始撤离，但沈明远跑向控制台，疯狂地输入着什么。赵明远在门口喊他，但他摇头拒绝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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