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杜城痊愈出院。临行前，他亲自到沈翊办公室道别。
"沈医生，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杜城郑重地说，"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有任何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沈翊接过名片，轻声道："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杜少帅不必挂怀。"
杜城突然上前一步，距离近得让沈翊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叫我杜城吧，私下里。"
沈翊耳根微热，点了点头。
原以为这次分别后难再相见，谁知一周后，杜城便派人送来请柬，邀请沈翊参加他的生日宴会。沈翊本想拒绝，却在看到请柬上"务必赏光"四个字时改变了主意。
杜公馆的宴会极尽奢华，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悉数到场。沈翊穿着简单的深色西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正想悄悄离开，却被杜城一把拉住。
"你可算来了。"杜城眼中闪烁着喜悦，"跟我来，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
那晚，沈翊认识了杜城的几位心腹军官，也见识了这位少帅在酒桌上的豪迈。宴会结束后，杜城执意亲自送沈翊回家。
车上，微醺的杜城突然问道："沈翊，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沈翊心头一震："为什么这么问？"
杜城望着窗外的夜色，轻声道："自从遇见你，我就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我穿着古装，你也是，我们站在山巅，你吹笛，我舞剑..."
沈翊手中的公文包啪嗒落地，脸色瞬间苍白。那是他与杜城第一世相处的场景，杜城怎么会梦见？
"你怎么了？"杜城关切地问。
沈翊勉强笑笑："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车子停在沈翊公寓楼下，杜城坚持送他上楼。在门口分别时，杜城突然伸手抚上沈翊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
沈翊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匆匆道别后关上了门。背靠着门板，他缓缓滑坐在地上，泪水无声滑落。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杜城被玄天印击中的画面，自己自尽的场景，还有那个未完成的约定...
"为什么...要让我再次遇见你..."沈翊喃喃自语。
此后，杜城频繁出现在沈翊的生活中。他找各种理由约沈翊吃饭、听戏、游湖，甚至专门去医院"看病"。沈翊既无法抗拒那种来自灵魂的吸引，又害怕重蹈前世覆辙，在矛盾中越陷越深。
一个雨夜，沈翊加班到很晚，走出医院时发现杜城撑着伞在门口等候。
"你怎么来了？"沈翊惊讶地问。
杜城微微一笑："知道你今天值班，特地来接你。"
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在雨中，谁都没有说话，却有种无言的默契。路过一家钟表店时，杜城突然停下脚步。
"沈翊，"他认真地说，"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雨声哗啦，沈翊却觉得世界突然安静了。他望着杜城坚毅的面容，看到了与前世那个黑衣男子重叠的影子。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沈翊声音颤抖，"你是军阀少帅，前途无量..."
"我不管那些。"杜城打断他，"这世上唯有你，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最终，沈翊还是沦陷了。两人开始了秘密恋情，杜城在法租界为沈翊安排了一处僻静的公寓，作为两人约会的地方。在那里，杜城会脱下军装，为沈翊煮咖啡；沈翊则会吹奏笛子，曲调悠扬婉转，常常让杜城听得入神。
"这首曲子...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某天，杜城听完后若有所思地说。
沈翊放下笛子，轻声道："是我为你写的。"
杜城感动地将沈翊拥入怀中："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
沈翊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回抱住他。前世记忆越来越清晰，他隐隐预感到，命运的齿轮正在转动，悲剧或将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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