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很大。
沈翊透过车窗望出去，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车前灯的光线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微弱，像是随时会被这无边的白色吞噬。他握紧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脚下的油门已经踩到了底，但这辆老旧的SUV仍然像蜗牛一样在盘山公路上缓慢爬行。
"该死。"沈翊低声咒骂，抬手看了眼腕表——晚上十点四十五分。他本该在八点前回到城里，参加医学院的年度研讨会。作为法医病理学副教授，这次会议对他申请正教授职称至关重要。但现在，暴风雪让一切计划都成了泡影。
手机早已没了信号，GPS也因恶劣天气失去了定位功能。沈翊只能凭着记忆在这条鲜少有人经过的山路上摸索前行。车内的暖气早已停止工作，呼出的白气在挡风玻璃上凝结成霜，又被雨刷艰难地抹去。
突然，车身猛地一震，发动机发出几声不祥的咳嗽声后彻底安静下来。沈翊踩了几脚油门，仪表盘上的警示灯全部亮起，像是在嘲笑他的处境。
"真是见鬼了。"沈翊重重拍了下方向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为法医，他见过太多因慌乱而导致的悲剧。车外温度至少零下十五度，他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沈翊从后备箱取出应急包，里面有一把手电筒、几块能量棒和一件备用羽绒服。他裹紧大衣，戴上帽子，推开车门踏入风雪中。刺骨的寒风立刻像刀子般刮过脸颊，他眯起眼睛，用手电筒照向前方。
大约两百米外，隐约可见一座建筑物的轮廓。沈翊记起这条山路附近确实有一座废弃的教堂，是几十年前当地村民修建的，后来因山体滑坡威胁而被遗弃。现在，那里可能是他唯一的避难所。
积雪已经没过脚踝，每走一步都格外费力。沈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教堂移动，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自己粗重的呼吸。当他终于抵达教堂门口时，睫毛上已经结了一层薄霜。
教堂的木门半掩着，沈翊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着霉味和灰尘的空气，但至少比外面的严寒好得多。他抖落身上的雪，用手电筒扫视四周。
教堂内部比想象中保存得要好，长椅整齐排列，尽管积满了灰尘。彩绘玻璃大多完好，只是失去了昔日的光彩。正中央的十字架依然悬挂在祭坛上方，在黑暗中投下诡异的阴影。
"有人吗？"沈翊试探性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教堂内回荡。没有回应，只有风声从破损的窗户缝隙中钻进来，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沈翊松了口气，至少这里暂时安全。他找到几根长椅，用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劈成木条，在祭坛前生起一小堆火。火光渐渐驱散了寒意，也照亮了他疲惫的脸庞。
正当沈翊准备坐下休息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他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照向声音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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