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型胶卷！"杜城激动地想站起来，却因腿伤而痛呼一声跌回去，"老式但有效，用蜡封保护胶卷通过消化系统...它现在在哪？"
沈翊的大脑飞速运转："标本应该还保存在法医中心的证物室...如果没被销毁的话。"
"我们必须拿到它，"杜城坚定地说，"那是扳倒'清道夫'的关键。"
屋外的风声突然变得尖锐，夹杂着某种不自然的声响。杜城立刻警觉地示意沈翊安静，手摸向腰间的手枪——只剩最后一发子弹了。
脚步声接近木屋，不止一个人。沈翊和杜城屏息静气，紧盯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一个黑影出现在窗前，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室内。
杜城举起枪，瞄准门口。门把手被轻轻转动，接着是一声巨响——有人开始撞门。
"准备跑，"杜城低声对沈翊说，"后窗。"
沈翊点头，悄悄向后窗移动。就在门被撞开的一瞬间，杜城开了最后一枪，击中领头人的肩膀。混乱中，两人爬出后窗，再次冲入风雪中。
但这次追兵离得太近了。刚跑出不到五十米，一声枪响，杜城猛地推开沈翊，自己却闷哼一声倒地。
"杜城！"沈翊惊恐地扑向他。
"跑..."杜城艰难地说，鲜血从腹部涌出，染红了身下的雪地。
沈翊没有听从命令。他跪在雪中，迅速检查伤口——子弹穿透了右下腹，可能伤及肝脏，情况危急。他撕下衣袖按压住出血点，同时抬头面对逼近的追兵。
四个黑影从风雪中显现，为首的正是教堂里那个叫李坤的伤疤男。他手中握着一把手枪，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
"真是感人的友情，"李坤嘲讽道，"医生和警察，雪地里的生死离别。"
沈翊挡在杜城身前，尽管手无寸铁："他需要医疗救助！再不止血会死的！"
"这正是计划的一部分，"李坤冷笑，"不过老大说了，要活的医生。至于警察..."他举起枪对准杜城的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红蓝相间的警灯刺破雪幕。李坤咒骂一声，和他的同伙迅速交换了眼神。
"我们还会见面的，医生，"李坤后退着没入风雪中，"告诉杜城，'清道夫'向他问好。"
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沈翊长舒一口气，继续为杜城按压伤口。杜城的脸色已经灰白，呼吸微弱，但眼睛还勉强睁着。
"坚持住，"沈翊低声说，不知为何眼眶发热，"救援来了。"
杜城的嘴唇动了动，沈翊俯身去听。
"谢谢...搭档..."微弱的气音，却让沈翊的心脏猛地收紧。
当警员们终于找到他们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满身是血的沈翊紧紧抱着昏迷的杜城，在暴风雪中用身体为他挡风，两人的血在雪地上交融成一片刺目的红。
三天后，市立医院特护病房。
沈翊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杜城靠在床头，正皱眉看着电视新闻。他的额头缠着绷带，右腿打着石膏，脸色仍有些苍白，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依然锐利如初。
"访客时间到了，病人该休息了。"沈翊故作严肃地说，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袋。
杜城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我正无聊得要死。医生说我还得在这破床上躺至少两周。"
"考虑到你肝脏破裂加胫骨骨折，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沈翊拉过椅子坐下，"毒理报告出来了，子弹上涂了一种延缓伤口愈合的化合物，专门用来增加痛苦。"
杜城冷笑："'清道夫'的风格——喜欢看人慢慢死。"他看向沈翊手中的文件袋，"那是什么？"
沈翊深吸一口气："你可能会想单独看这个。"
他打开文件袋，取出一张微型胶卷的放大照片。上面清晰地列着一份名单，顶端赫然写着"保护伞名单"，而其中一个名字让杜城瞳孔骤缩——林正明，市法医中心主任，沈翊的导师。
"所以是他..."杜城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他负责复核所有法医报告，包括那起'自杀'案。"
沈翊点头，表情复杂："也是他确认了死亡时间，否定了我的怀疑。我一直以为只是我经验不足..."
"不怪你，"杜城坚定地说，"他利用了你对导师的信任。"他仔细查看名单，眉头越皱越紧，"老天，这上面还有两个检察官和一个副局长..."
"现在怎么办？"沈翊问道，"这些人势力很大。"
杜城露出一个锋利的微笑："我们按程序来。这份名单和我三个月收集的证据，足够组建一个特别调查组了。"他直视沈翊的眼睛，"我希望你加入。"
沈翊挑眉："我是法医，不是侦探。"
"你是唯一一个既了解这个案子医学细节，又亲身经历过'清道夫'手段的人，"杜城认真地说，"而且..."他顿了顿，"我信任你。在这行，这很罕见。"
沈翊看着杜城坚定的眼神，想起雪地里他为保护自己而挡下的那颗子弹，想起猎人小屋里那份简单的信任。他曾经的生活只有冰冷的解剖台和绝对的科学逻辑，但现在...
"好吧，"沈翊最终点头，"但我有条件——所有法医证据必须由我亲自监督检验，不接受任何中间环节。"
"成交，"杜城伸出手，"搭档。"
沈翊握住那只手，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和力量。窗外，雪终于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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