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斯（2）

杜城转头看他，"什么？"

"16世纪意大利画家卡拉瓦乔的名作，"沈翊解释道，声音因震惊而略显颤抖，"描绘了圣经故事中朱迪斯割下亚述将军赫罗弗尼斯头颅的场景。你看死者的姿势，头的位置，甚至匕首的样式...几乎一模一样。"

杜城眯起眼睛，"你是说凶手在模仿名画杀人？"

沈翊点点头，"而且是非常专业的模仿。这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凶手一定对艺术史有深入研究。"

法医走过来向杜城汇报初步检查结果，"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10点到凌晨2点之间，致命伤是胸口的匕首，但头颅是在死后被割下的。死者身份已经确认，是本地画廊老板林岳。"

杜城记下信息，然后问沈翊，"卡拉瓦乔那幅画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沈翊思考片刻，"朱迪斯的故事象征着弱者的反抗和正义的胜利。但在这个上下文中..."他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尸体旁边的小台子上放着一个物件，"等等，那是什么？"

杜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戴上手套小心地拿起那个小物件——那是一尊迷你版的断臂维纳斯雕塑，只有拇指大小，但做工精致。

"维纳斯..."沈翊喃喃道，"爱与美的女神..."

"凶手在传递某种信息。"杜城沉声说，"或者是在炫耀。"

沈翊突然想起什么，"杜队，今天展出的那尊维纳斯雕像...安保措施如何？"

杜城表情一变，立刻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小马，立刻检查维纳斯展区，确认雕像安全...什么？什么时候的事？...该死！"

他挂断电话，脸色阴沉，"维纳斯雕像十分钟前被盗了。保安被打晕，监控被干扰。"

沈翊和杜城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意识到——这不是巧合。

回到警局后，案情分析会上，杜城将现场照片贴在白板上。"林岳，45岁，'林氏画廊'老板，社会关系复杂，与多名艺术家有合作也有纠纷。初步调查显示他最近卷入几起艺术品真伪鉴定争议，有人威胁要'让他付出代价'。"

沈翊站在一旁，补充道："凶手选择卡拉瓦乔的画作作为模仿对象绝非偶然。在艺术史上，卡拉瓦乔本人就是个充满争议的人物，曾因杀人而逃亡。凶手可能在暗示林岳的死亡与艺术界的某种'正义'有关。"

会议室里的警员们面面相觑。杜城敲了敲白板，"重点排查林岳最近接触过的艺术界人士，特别是那些与他有严重冲突的。同时，追查维纳斯雕像的下落，两起案件很可能有关联。"

散会后，杜城叫住准备离开的沈翊，"沈老师，能借一步说话吗？"

两人来到杜城的办公室。刑警队长关上门，递给沈翊一杯咖啡，"今天多谢你的专业意见。说实话，艺术犯罪不是我的强项。"

沈翊接过咖啡，微微一笑，"刑侦破案也不是我的专长。我们互补。"

杜城靠在桌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对这案子有什么直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