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5

诊室空调嗡嗡作响，林半夏盯着挂钟指针滑向八点整。玻璃门外夜市霓虹渐次亮起，何苏叶的白大褂下露出半截灰蓝衬衫领，正弯腰整理冷藏柜里的药膏。

何苏叶痒的是左腿旧疤？

他旋开瓷罐，冰片混着薄荷的辛凉窜入鼻腔。

何苏叶坐诊疗床，裤脚卷到膝盖以上。

林半夏攥着裙摆的手指节发白。三小时前收到他短信时，手机震得差点摔进煎药锅——“20:00，带薄荷膏复诊”。她当然没提自己故意在药圃多喂了半小时蚊子。

碘伏棉球擦过小腿时，她倒抽冷气。何苏叶忽然倾身，指节抵住她膝窝。

何苏叶别动。

诊台射灯将他睫毛的影子投在她皮肤上，随呼吸微微颤动。他指尖挖了坨青碧色药膏，沿着疤痕螺旋状涂抹，凉意蛇行般攀上脊椎。

林半夏这是…你家祖传的方子？

她试图打破沉寂，瞥见瓷罐底部印着篆体“青蘅堂”。

何苏叶曾祖父开的药铺，破四旧时砸了一半招牌。

他拇指无意识摩挲她踝骨。

何苏叶现在只剩这些罐子。

药膏渐融成透明薄膜，他掌心温度却透过肌肤渗进来。林半夏数着挂钟的滴答声，突然发现他白大褂第三颗纽扣松了线，随动作荡出细小弧光。

何苏叶还有哪里被咬？

他抬头问，鼻尖距她小腿仅半寸。

林半夏后、后腰……

话出口才惊觉歧义，却见他已戴上橡胶手套。

何苏叶转身趴好。

空调风扫过后颈，她死死揪住枕头。药膏抹上腰窝时，他指腹突然加重力道。

何苏叶去年摔伤的？

林半夏您怎么……

何苏叶疤痕呈放射状，是雨天滑倒时被碎石划的。

他声线低了几分。

何苏叶为什么不早说阴雨天会骨痛？

她怔忡间，诊疗床突然倾斜三十度。何苏叶按下电动开关，将她的惊喘关进枕头。

何苏叶每周三、五晚八点来做艾灸。

林半夏这算医嘱？

何苏叶算私心。

他摘手套的脆响混着蝉鸣炸开。

何苏叶青蘅堂的规矩——见不得有人糟蹋身子。

玻璃门突然被叩响，外卖员举着奶茶探头：“何医生，您的少糖四季春玛奇朵！”

林半夏慌忙拽下裙摆，却见何苏叶耳尖泛红。

何苏叶店员说新品第二杯半价。

吸管戳破塑封时，她瞥见他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外卖界面——下单时间是17:32，远在她同意就诊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