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分,急诊科蓝光在走廊拉出长影。林半夏攥着过敏源报告单冲进处置室,何苏叶正俯身查看患者手臂上蔓生的红色风团,听诊器垂在颈间随动作轻晃。
林半夏金银花萃取液浓度超标三倍。
她把化验单拍在灯箱上。
林半夏药房核对过原始处方,是煎药室电子秤故障。
何苏叶的钢笔在处方笺划出利落折线。
何苏叶先肌注5mg地塞米松。
转身取药时白大褂扫落她胸前的工作牌,钢链缠住他听诊器胶管。两人在抢救车旁形成诡异的牵绊。
何苏叶别硬扯。
他单手解开听诊器卡扣,呼吸掠过她颤抖的睫毛。
何苏叶去准备刺络放血工具。
患者呻吟声中,林半夏托着消毒托盘靠近。何苏叶握三棱针的右手突然覆上她左手。
何苏叶压住曲池穴。
她指尖陷进患者灼热的皮肤,他掌心肌理透过乳胶手套传来奇异的粗粝感。
何苏叶金银花性寒,过量会损脾阳。
他下针时腕骨抵住她虎口,血珠顺着玻璃罐壁滑落。
何苏叶就像关心太过,反成负担。
22:15分,留观室心电监护响起规律滴答。林半夏瘫在护士站椅子里,盯着何苏叶修改电子病历的侧脸。他忽然推来保温杯,陈皮香气混着余温袅袅升起。
何苏叶你碰过致敏药液的手套。
他敲键盘的指尖顿了顿。
何苏叶在处置室垃圾桶。
她呛住。
林半夏所以这算消毒处理?
何苏叶算封口费。
他唇角掠过极浅弧度。
何苏叶免得你举报我私调抗过敏针剂比例。
玻璃门映出两人交叠的倒影,何苏叶的白大褂衣角压着她皱巴巴的护士服。夜班护士的嬉笑由远及近时,他突然倾身按下她翘起的发梢。
何苏叶明早七点,代我查房。
更衣柜里躺着他的工牌,背面潦草写着查房重点。林半夏摩挲着残留体温的挂绳,发现最末一行小字:「南星3g,可解金银花寒毒——但有些毒,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