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7分，住院部走廊漫着84消毒液的气味。林半夏攥着何苏叶的工牌刷卡，更衣室镜面映出她歪斜的护士帽——昨夜替他整理病历时睡倒在值班室，压出的红痕还烙在脸颊。
“7床尿蛋白异常，8床术后肠鸣音减弱。”工牌背面字迹被汗洇开，最末那行「南星3g」的墨迹却格外清晰。她指尖抚过那句「甘之如饴」，听见身后传来卷帘门滑轨的轻响。
何苏叶的白大褂松垮披在肩上，锁骨处立着两枚未扣的纽扣。他斜倚在处置室门口，手里保温杯蒸腾着雾气。
何苏叶实习生查房要配带教老师。
林半夏现在才六点五十……
何苏叶七点是官方查房时间。
他抿了口茶，喉结滚动时晨光正掠过下颌青茬。
何苏叶现在是私人教学时段。
7床老太太眯着眼打量他们交叠的影子：“小何医生带媳妇儿巡房啊？”
听诊器在掌心发烫，何苏叶却已握住她手腕。
何苏叶膈肌上移两指。
金属听头贴上患者胸腔时，他拇指恰好压住她尺动脉。
何苏叶肠鸣音像雨打芭蕉是气滞，若似闷雷则是……
“何医生！”8床监护仪突然尖啸，林半夏被拽着扑向床栏。患者抽搐的手打翻生理盐水瓶，她护住输液管的瞬间，何苏叶的胸膛已贴紧她后背。
何苏叶按住合谷穴！
他双臂环过她肩头扎止血带，薄荷漱口水的气息钻进她衣领。患者渐稳的呼吸声里，他唇瓣擦过她防护帽边缘。
何苏叶南星解的是金银花的毒，那解心毒该用什么？
09:15分，处置室紫外线灯投下青紫光影。林半夏瘫在洗手池旁，看着何苏叶解开第三颗纽扣——昨夜抢救染血的衬衫下，竟藏着件靛青真丝睡衣。
林半夏你家住医院对面？
她盯着他锁骨处的红绳，末端坠着枚和田玉药杵。
何苏叶准确说是直线距离287米。
他扯下领带缠住她手腕。
何苏叶过来练习打外科结。
真丝布料摩挲腕骨的触感令人战栗，林半夏数着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忽听更衣室传来人声。何苏叶猛地将她拽进储物柜，狭小空间里挤满酒精棉的刺鼻。
何苏叶医务处查岗。
他气息喷在柜门缝隙。
何苏叶实习生不该出现在这里。
林半夏明明是你……
何苏叶嘘——
指尖抵住她唇瓣。
何苏叶心跳过速会引起换气过度。
柜外脚步渐近，林半夏盯着他睡衣领口内的咬痕旧疤，突然想起药典记载：南星有毒，需姜汁炮制。正如他温柔表象下汹涌的侵占欲，以关怀之名悄然腐蚀理智。
15:20分，护士站电话响起。林半夏揉着被领带勒红的手腕，听见话筒里传来药剂科通知：「何苏叶医师申请的南星饮片已到货，备注用途：解特殊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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