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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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面具内侧的金色液体突然沸腾，路明非闻到了灼烧松针的焦香。网吧霓虹招牌在暴雨中滋滋作响，红色光晕透过破碎的玻璃，在积水里勾勒出扭曲的龙形。

"那是死侍的胎血。"古德里安的声音突然变得粘稠，手指抚过面具内侧凸起的血管纹路，"他们在北极冰层里找到这东西时，里面还冻着半具..."

外卖员的雨衣轰然炸裂。黑色战术服包裹的矫健身影腾空翻转，长刀出鞘的寒光切开雨幕。路明非看着刀锋上流转的暗红色铭文，突然想起婶婶剁鱼头时案板震动的频率。

"别碰他！"持刀者低吼时喉结泛着青鳞，刀刃抵住教授咽喉的瞬间，所有凝滞在空中的雨矛齐齐调转方向。吧台鱼缸里的小丑鱼疯狂撞击玻璃，鳞片在幽蓝水光中呈现金属质感。

路明非的太阳穴开始跳动。他听见三十七台电脑主机同时响起的蜂鸣，像是有无数铁屑在颅骨里震颤。破碎的显示屏突然亮起雪花噪点，组成一副青铜巨树的枝桠结构图。

"EVA正在接管现场。"古德里安被刀锋压出喉结的弧度，声音却带着诡异的欣慰，"你听见的电子噪音，是诺玛在改写方圆五公里内的电磁场。"

暴雨突然变成悬停的珍珠。路明非抬手接住一滴水珠，发现液体表面浮动着蝌蚪状的龙文。他口袋里的学生证开始发烫，塑料封皮融化后露出暗银色金属层，上面蚀刻的半朽世界树徽章正渗出鲜血。

持刀者的瞳孔骤然收缩。路明非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见自己映在鱼缸玻璃上的倒影——漆黑额发间凸起的骨刺刺破皮肤，沾着雨水的睫毛下，熔金瞳孔正在吞噬虹膜的咖啡色。

"临界血限..."黑衣人的刀锋首次颤抖，"这不可能..."

暴雨重新开始坠落。古德里安趁机将青铜面具扣在脸上，血管状纹路突然活过来缠住他的头颅。路明非听见海潮般的嘶吼从极远处涌来，网吧地板缝隙里钻出细密的青铜菌丝，缠绕着所有还在运行的电脑机箱。

鱼缸轰然炸裂的瞬间，路明非的视网膜上烙下一组神秘数字：113号地铁支线，末班车23:45。这个他每天上学经过的废弃站台，此刻正在学生证金属层上渗出鲜血般艳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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