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死对峙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沙哑中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小陈啊，婆婆知道你饿了。这汤可是我特意为你熬的......"

陈默的手在发抖，但他还是紧紧攥着那把生锈的剪刀。我注意到剪刀的刃口上有一些暗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别出声，"他压低声音对我说，"她只能通过声音和气味找到我们。"

我屏住呼吸，感觉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门缝里飘进来一股浓重的药味，和王婆婆之前端来的汤一模一样。

突然，敲门声停了。

我和陈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但这种安静比敲门声更让人不安。

"滴答、滴答......"

厨房里传来水声，但这次不是水龙头的滴水声，而是......像是有什么液体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陈默的脸色突然变了："不好！"

他拉着我冲向阳台，但已经太晚了。厨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浓重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我看到地板上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厨房一直延伸到客厅。

脚印很小，像是孩子的。

"小雨......"陈默喃喃道。

就在这时，客厅的灯突然亮了。刺眼的白光让我下意识闭上眼睛，等我再睁开时，看到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王婆婆站在客厅中央，手里端着那个熟悉的搪瓷碗。她的样子比昨天更加恐怖：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灰色，眼睛浑浊发黄，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在她身后，站着三个模糊的人影：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女孩。他们的脸依然是漆黑的空洞，但这次我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身体是半透明的。

"小陈啊，"王婆婆向前走了一步，"你怎么能这样对婆婆呢？婆婆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陈默后退了一步，手里的剪刀对准了王婆婆："别过来！我知道你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王婆婆的笑容消失了："你母亲？"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我好心请她喝汤，她居然想报警！"

我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来。陈默母亲的日记里最后一条，说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所以你就杀了她？"陈默的声音在发抖。

王婆婆没有回答，而是转向我："小姑娘，你看起来很饿啊。来，婆婆给你喝汤......"

她朝我走来，我闻到一股浓重的腐臭味。搪瓷碗里的汤不再是深褐色，而是一种诡异的墨绿色，表面漂浮着一些细小的......骨头？

陈默突然冲上前，将剪刀刺向王婆婆。但剪刀穿过了她的身体，就像刺中了一团烟雾。

王婆婆发出一声刺耳的笑声："没用的，小陈。你和你母亲一样愚蠢......"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陈默另一只手里的红线。他迅速将红线绕在剪刀上，然后再次刺向王婆婆。

这一次，剪刀碰到了实体。

王婆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里的搪瓷碗掉在地上，墨绿色的汤汁溅得到处都是。那些汤汁在地上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和昨天楼下的一模一样——一张扭曲的笑脸。

"快！"陈默对我喊道，"用红线缠住她！"

我手忙脚乱地接过红线，但已经太晚了。王婆婆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黑色，嘴角咧到耳根：

"你们......都要死......"

她身后的三个人影突然扑了上来。我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身体像是被冻住了。陈默挡在我面前，但我看到他的脸色变得煞白。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小默......"

陈默猛地转身，我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女人身影出现在阳台上。她看起来很年轻，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妈......"陈默的声音哽咽了。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转向王婆婆："王姐，够了。"

王婆婆的身体突然僵住了："你......你怎么......"

"你的汤对我没用，"女人轻声说，"因为我早就死了。"

我看到陈默的脸色变得惨白。女人继续说："那天晚上，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你杀了我，但我的灵魂一直留在这里，保护着小默......"

王婆婆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朝女人扑去。但女人的身影突然化作一道白光，将王婆婆笼罩其中。

"不！"王婆婆的声音变得扭曲，"我不能死！我还要......"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白光散去后，王婆婆和那三个人影都消失了。地上只剩下那个摔碎的搪瓷碗，和一滩正在慢慢消失的墨绿色液体。

陈默瘫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我走过去，轻轻抱住他。

"我妈......"他哽咽着说，"她一直在这里......"

我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阳台传来一声轻笑。抬头看去，那个叫小雨的小女孩正站在月光下，朝我们挥手。

"再见啦，陈默哥哥，"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谢谢你......"

她的身影慢慢变淡，最后消失在月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