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

吻你。完全属于你、等着你的小狗。吻你吻你再吻你。

‖

大二大三似乎都加速了，如今宋丛已经在医院实习，而林里也在准备自己的毕业论文和考研。

为了方便宋丛实习，俩人在林父的帮助下医院附近环境不错的小区租了间公寓。

京大附属医院急诊大厅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宋丛摘掉沾着碘伏痕迹的橡胶手套，后腰抵着处置台慢慢下滑，最终蜷坐在墙角。

监护仪尖锐的报警声还在耳膜上震颤，三小时前那个主动脉夹层破裂的患者终究没等到手术室空出床位。

他盯着自己发抖的指尖，突然想起林里总说天文台望远镜的防抖装置价值千万。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七次他才感觉到，视频接通时林里正趴在飘窗垫子上，长发用铅笔随意挽着，面前摊着三本不同版本的《天体物理导论》。

林里.你脸色像月球背面的环形山。

她凑近屏幕，鼻尖几乎要碰到摄像头。

林里.急诊科吃人吗？

宋丛用袖口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走廊那头传来担架车轮碾过地砖的声响。

宋丛.今天有个病人...

他刚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到，清了清嗓子改口道。

宋丛.给我留点南瓜粥？

公寓门锁转动时，林里正把热好的粥碗往茶几里侧推。

宋丛带着一身寒气和消毒水味跌进沙发，下巴自然而然搁在她肩窝，呼吸拂过她颈侧淡青的血管。

宋丛.别动。

他闷声说，手指缠住她睡衣腰间的系带。

宋丛.让我充会儿电。

林里保持举着勺子的姿势僵住，后颈被他温热的鼻息烘得发痒。

宋丛的实习胸牌还别在领口，冷硬的塑料边角硌着她锁骨，急诊科三个红字在顶灯下反着光。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这人每次打疫苗都要抓着她手腕，针头扎进去时会把脸埋进她肩头。

林里.导师下午找我。

她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金黄的南瓜块在瓷勺边缘颤动。

林里.说国家暗物质探测项目组在招数据处理员，如果现在加入，明年可以直接留组做观测分析。

宋丛的睫毛在她颈侧动了动，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林里盯着粥碗里晃动的涟漪，继续说。

林里.但保研笔试就在下个月，陈教授说现在换方向风险太大...

她的声音突然卡住，因为宋丛的唇正沿着她脊椎缓缓上移，在第七颈椎处留下潮湿的触感。

林里.痒...

她缩着脖子要躲，却被扣住腰按回原位。

宋丛的指尖顺着她脊柱沟轻划，医学生的本能让他精准找到每个棘突位置。

宋丛.这里。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的鼻音。

宋丛.压力大的时候会最先绷紧。

林里突然翻身跨坐在他腿上，膝盖陷进沙发软垫。

投影仪在身后自动启动，银河光带哗地铺满整面白墙，猎户座腰带三颗蓝星正好悬在宋丛头顶。

林里.认真点！

她揪住他实习胸牌的挂绳。

林里.如果是你，怎么选？

宋丛仰头望着虚拟星空，瞳孔里流转着星云状的微光。

急诊科的电子钟开始报时，凌晨两点整的机械女声里，他伸手抚上林里后腰。

宋丛.上周有个妊娠高血压的产妇，丈夫抓着手术同意书问了十八个问题。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她睡衣下凸起的腰窝。

宋丛.最后他说'医生您决定吧'。

林里怔住，这个角度能清晰看见他眼底的血丝，像望远镜里观测到的日珥。

林里.你让我自己做决定？

宋丛.我在说那个丈夫。

宋丛忽然扣住她的后颈压下，吻落在她因惊愕微张的唇上，消毒水味道混着南瓜的清甜在齿间漫开。

分开时他抵着她的额头轻笑。

宋丛.但你现在心跳每分钟至少过百，林小姐。

她恼羞成怒去咬他喉结，却被攥住手腕按在胸口。

宋丛的体温透过衬衫传来，心跳声与她的逐渐同频。

宋丛.国家级项目可能遇见超新星爆发，保研能让你安全拿到船票。

他的手指插进她蓬松的发间。

宋丛.但宇宙不会为任何人的焦虑暂停膨胀。

林里突然泄了气般趴在他肩上，鼻尖蹭着他泛红的耳廓。

林里.要是我选错了...

宋丛.急诊科今天死了三个人。

林里.宋丛......

宋丛的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什么。

宋丛.但隔壁产房接生了五个。

墙上的银河开始缓慢旋转，英仙座流星雨划过他清瘦的侧脸。

宋丛.我们每天都在概率里游泳，重点不是选哪条航道...

他托住她的臀抱起来往卧室走。

宋丛.是保证救生艇上有彼此。

林里挣扎着去关投影仪，星光熄灭的瞬间听见他埋在枕头里的嘟囔。

宋丛.明天我轮休，陪你去国家天文台...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