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要是爱你，就会永远爱你。不论你做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经历了多少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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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玻璃窗蒙着薄雾，林里的指尖无意识地在雾气上画着螺旋星云。
身后传来门锁的开启声，她慌忙抹掉窗上的痕迹，砂锅里翻滚的鱼汤正好咕嘟冒泡。
宋丛.今天急诊室收了三个醉酒摔破头的。
宋丛白大褂都没脱就靠在门框上，医用口罩的系带在耳后勒出红痕。
他伸手拨开林里垂落的发丝，消毒水味混着秋夜的凉意扑面而来。
林里用汤勺敲开他试图偷喝鱼汤的手。
林里.先去换衣服。你们带教老师又拖堂？
宋丛.有个实习生把葡萄糖当生理盐水挂。
宋丛把下巴搁在她肩头，呼吸拂过她后颈时突然顿住。
宋丛.你咬嘴唇了。
砂锅盖子当啷一声歪在灶台上。林里盯着汤面浮动的葱花，喉咙像被鱼刺卡住。
身后的人已经握住她发僵的肩头，带着手术刀般精准的温柔将她转过来。
宋丛.张教授又来找你了？
他摘掉眼镜，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这个角度让林里想起大三那年暴雨夜，宋丛浑身湿透地站在天文台门口，怀里揣着给她送的退烧药。
林里.下午在图书馆撞见陈璐，她签了航天研究所。
林里揪住他胸前的听诊器。
林里.王琪跟着导师做射电望远镜项目，连唐棠都去教培机构教奥数了。
宋丛的白大褂口袋突然响起微信提示音。林里瞥见护士长发来的排班表，深蓝色布料上还沾着不知谁的血迹。
他单手划掉消息，另一只手始终扣着她的腰。
林里.上星期张教授说他的项目缺人...
林里感觉耳尖开始发烫。
林里.如果我答应参与，每个月能拿六千补贴。
宋丛.但你毕业论文要研究疏散星团动力学。
宋丛的拇指按在她唇上，止住那个渗血的齿痕。
宋丛.前天凌晨三点，有人抱着笔记本蹲在阳台哭，说毕设数据误差超了三个标准差。
林里踢了他小腿一脚，却在看见对方黑色裤管上的碘伏痕迹时收了力道。
宋丛突然托着她的膝弯把人抱到料理台上，惊得她抓住他胸牌摇晃。
林里.汤要溢出来了！
宋丛.听着。
宋丛的鼻尖抵住她的。
宋丛.当年你非要给流浪猫做天体运行轨迹记录的时候，我就知道林里是要把银河系装进眼睛里的那种疯子。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林里蜷缩的脚趾蹭到他冰凉的皮鞋。
实习医生胸前的蓝黑色钢笔滑出口袋，那是她去年送的生日礼物，笔帽刻着猎户座腰带三星。
林里.可你刚付完半年房租。
她的声音闷在他颈窝。
林里.今天我查了银行卡，余额还没你上个月被医闹患者扯坏的听诊器值钱。
宋丛和林里的房子虽是林父帮忙找的，但是房租是他们两个人自己承担的。
宋丛突然笑出声，胸腔震动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他摸出白大褂内袋的工牌，塑封膜里夹着张泛黄的拍立得——两个浑身湿透的中学生站在天文馆门口，手里举着被暴雨淋花的银河系海报。
宋丛.还记得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吗？
他指尖轻抚照片上少女倔强的嘴角。
宋丛.你非要冒雨去听脉冲星讲座，结果咱们被困在地铁站四小时。
林里用虎牙磨蹭他突起的腕骨。
林里.最后是你把外套顶在头上，我们蹚着齐膝的积水跑回家的。
宋丛.那时候你说...
宋丛突然模仿起她清亮的少女音。
宋丛.宋丛，等我们考上京大天文系和医学院，我要在宿舍楼顶装望远镜，你就在旁边支个解剖台好不好？
砂锅的蒸汽在两人之间织成朦胧的网。林里突然伸手扯开他的领带，深蓝色布料松垮地挂在实习医生修长的脖颈上。
林里.现在改主意了。我要考钱教授的研，继续做星流子结构研究。
宋丛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在她掌心下滚动。林里拽着领带迫使他低头，声音却发颤。
林里.但钱教授明年要带团队去青海观测站，如果考不上...
宋丛.那就考两次。
他的犬齿擦过她耳垂。
宋丛.我可以申请规培医院的夜班，急诊科补贴比病房高20%。
林里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踢翻了流理台上的调味罐。
宋丛稳稳托住她后仰的身体，任由海盐和肉桂粉洒在白大褂前襟。她揪住他的衣领嘶吼。
林里.我不要你替我的人生买单！
宋丛.里里。
宋丛认真地看着她。
宋丛.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刻起，我就签了卖身契了。
鱼汤的鲜香逐渐被烧焦味取代。林里望着他白大褂上斑驳的药渍，突然想起大二解剖课，宋丛握着她的手切开第一只实验兔时说的。
宋丛.你看，心室和星云都是螺旋结构。
当警报器终于响起时，宋丛单手抱着她关掉燃气灶。
林里挂在他臂弯里，突然咬住他泛青的眼下皮肤。
林里.要是三十岁还考不上...
宋丛.那我就带你去青海私奔。
实习医生舔掉她嘴角的焦糊。
宋丛.反正急诊室练出来的体力，足够扛着望远镜跑遍所有暗夜保护区。
窗外飘进隔壁情侣的钢琴声，宋丛的白大褂罩住两人头顶。
在充满鱼汤焦香的小片黑暗里，林里摸到他颈部的红绳，是他们大一一起去寺庙里求的。
林里.下周开始我去咖啡馆兼职。
林里.你值夜班的时候...
温热的唇突然封住所有话语。宋丛的虎口卡在她颈侧，医用橡胶手套的气息混着薄荷糖的味道。
宋丛.林小姐，现在请专心规划你的仙女座星云征服计划。
烧糊的鱼汤在砂锅里结成琥珀色薄膜，倒映着两双交叠的影子。
当夜风吹散最后一缕焦糊味时，林里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正与宋丛白大褂口袋里监护仪的节奏渐渐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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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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