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宸的左手掌纹突然开始渗血,速写本上的克莱因瓶图案正沿着血液生长出银色脉络。生物教室的日光灯管突然爆裂,飞溅的玻璃渣在半空中凝固成星轨的轨迹。
"你终于看到了。"叶诚转身时,绷带上的荧光菌丝已经爬满整片锁骨。那些菌丝尖端不断绽放出微型星云,在空气中组成季宸父亲实验室的立体投影。
季宸的视网膜突然接收到三十七组重叠影像……每个镜面教室里都有个穿校服的自己,正用沾血的画笔在玻璃上重复绘制克莱因瓶。当某个季宸停笔时,对应的教室就会坍塌成量子尘埃,被叶诚胸椎处的黑洞吞噬。
"止痛贴不是止痛的。"林小满的声音从窗外雨燕群传来,那些机械鸟突然集体吐出银色芯片。季宸接住一枚芯片,发现上面刻着自己的基因序列编号……这正是父亲实验室失踪的初代量子密钥。
安盛羽的钢琴声突然在走廊炸响,琴键缝隙涌出的血水在瓷砖上蔓延成五线谱。季宸跟着血谱狂奔,发现每个音符都对应着某个镜面教室的坐标。当他踩到降B调的音符时,整面生物教室的墙突然变得透明。
三十七间镜面教室在虚空漂浮,每个季宸的左手都连接着基因编辑刀的荧光丝线。季宸看到最远处的教室里,六岁的自己正在用蜡笔涂抹观测窗,而那些幼稚的星星图案与此刻穹顶的星云图腾完全重合。
"痛觉是定位器。"父亲的全息影像从培养罐里渗出,手中胚胎的脐带正连接着所有教室的季宸,"你每画一次克莱因瓶,量子锚点就会更牢固。"
季宸突然明白速写本渗血的真相……那些所谓的美术作业,都是在给自己的基因编码加锁。当他再次看向叶诚时,发现对方运动服下的绷带已经全部转化成发光电路,第十二胸椎处的黑洞正在逆向吐出星尘。
雨燕群突然俯冲进教室,每只机械鸟都叼着半片止痛贴。季宸将芯片插入最近的雨燕头部,整个鸟群立即组成DNA双螺旋结构。银色芯片在螺旋中心爆开,化作万千基因剪刀冲向镜面教室。
"现在!"叶诚扯开胸前的绷带电路,莫比乌斯环纹身突然立体化形成通道。季宸握着染血的基因编辑刀纵身跃入,看到三十七个自己同时抬头。
刀尖刺入黑洞核心的瞬间,所有镜面教室开始共振。季宸左手掌纹的血液突然蒸发成星云,顺着基因剪刀的轨迹注入每个时空的锚点。最年幼的季宸突然扔掉蜡笔,用沾满荧光颜料的双手按在观测窗上。
父亲实验室的胚胎培养罐集体爆裂,三十七道星轨从罐中喷射而出,在量子空间编织成巨大的神经网。季宸看到每个实验体的伤口都绽放出菌丝花朵,那些荧光花瓣飘落到叶诚的绷带电路上,将黑洞转化成了星门。
当最后一片花瓣融入星门时,所有镜面教室突然调转方向。季宸发现三十六个自己正在玻璃另一侧微笑挥手,他们的身影随着教室的坍缩逐渐透明。唯有现实世界的季宸握着空白的速写本,看着叶诚绷带上新生的皮肤组织覆盖了电路纹路。
雨燕群落在生物教室的吊灯上,它们的机械羽翼还在滴落银色液体。季宸抬头望向正在消散的星云穹顶,发现昨夜暴雨的水痕组成了新的方程式……那正是父亲实验室最初的量子编码,此刻正被阳光蒸发成普通的水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