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两位皇子

长乐宫的梅花开得正好，太后牵着沈娇娇的手走在御花园的石板路上，暖融融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倒少了几分宫廷的肃穆。

沈娇娇穿着一身粉白相间的襦裙，发间别着太后送的赤金簪子，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原本略带苍白的脸颊透着健康的粉晕，眉眼间既有少女的灵动，又带着几分现代大学生特有的沉静，瞧着格外惹眼。

“这几株红梅开得比往年艳，阿瑶你看，那枝斜出来的，多像画里的景致。”

太后指着不远处的梅树笑道。

沈娇娇正想应和，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孩童笑声。

转头望去，只见两个穿着锦袍的男孩正追着一只蝴蝶风筝跑过来，一个十二三岁的模样，眉眼间带着几分张扬；另一个看着和沈娇娇年纪相仿，气质倒温和些。

“那是皇后的儿子，大皇子赵珩，还有贵妃的儿子，二皇子赵瑜。”

嬷嬷在沈娇娇耳边轻声介绍。

沈娇娇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随着太后停下脚步。

两个皇子也看到了她们，连忙收住脚步，上前躬身行礼：

“儿臣见过皇祖母。”

太后笑着点头，

“你们俩怎么跑这么急？仔细摔着。”

二皇子赵瑜性子似乎有些腼腆，抿着嘴没说话。大皇子赵珩却抬着头，目光直直落在沈娇娇身上，好奇地问：

“皇祖母，这位姑娘是谁呀？以前怎么没在宫里见过？”

沈娇娇垂眸，依着义女的身份，轻轻福了福身，

“见过大皇子，二皇子。我是太后认的义女，名唤阿瑶，今年十二。”

她声音清甜，抬眼时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既不显得谄媚，也没有怯懦。

赵珩看得有些发愣，他在宫里见惯了要么拘谨要么刻意讨好的宫女，从没见过这样的姑娘——穿着好看的裙子，说话做事大方得体，连眼神都亮得像星星。

“阿瑶妹妹，你也喜欢梅花吗？”

赵瑜忍不住开口，他比赵珩内敛些，却也被沈娇娇的气质吸引，

“我前几日还折了一枝白梅，插在书房里，可香了。”

沈娇娇笑着点头，

“二皇子有雅致。不过梅花长在枝头才好看，折下来虽能赏几日，却少了几分生机，倒不如站在这里看它们开得热闹。”

她这话带着现代环保的小想法，却让两个皇子都愣了愣。

赵珩反应过来，咧嘴笑了，

“妹妹说得有道理！以前宫里的人都只会说‘皇子喜欢就好’，还是妹妹说得有意思。”

他说着，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远处赶来的太监打断——皇后派人来叫大皇子回坤宁宫了。

“皇祖母，儿臣先告退了！”

赵珩有些不情愿，却还是行了礼，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看了沈娇娇一眼。

赵瑜也跟着告退，离开时目光也悄悄落在她身上。

看着两个皇子走远，太后轻轻拍了拍沈娇娇的手，眼底带着几分笑意，

“这两个孩子，倒是第一次对谁这么上心。”

沈娇娇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思绪——皇后的儿子赵珩，贵妃的儿子赵瑜。

如今她成了太后义女，如果再和两位皇子有了交集，这或许又是一条可以探听消息的路。

尤其是赵珩，身为皇后之子，说不定能从他口中，听到些坤宁宫的事。

“许是皇子们少见外人，觉得新鲜罢了。”

沈娇娇笑着岔开话题，伸手扶着太后，

“母后，风有些大了，咱们回殿里吧，免得您着凉。”

太后点点头，任由她扶着往回走。阳光透过梅花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沈娇娇的裙摆上，她脚步平稳，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

她知道，对两位皇子不能急功近利，得用孩童间的方式慢慢拉近关系，才能从他们口中套出有用的话。

第二日午后，沈娇娇借着给太后取书的由头，特意绕到了御花园的秋千架旁——她昨儿听宫女说，二皇子赵瑜常在这里看书。

果然，远远就见赵瑜坐在石凳上，手里捧着一卷书，身旁还放着个装点心的食盒。

“二皇子。”

沈娇娇轻唤了一声，走上前福了福身。

赵瑜抬头见是她，眼睛一亮，连忙起身，

“阿瑶妹妹，你怎么来了？”

“我帮母后取些放在暖阁的书，路过这儿瞧见你，便过来打声招呼。”

沈娇娇笑着指了指他手里的书，

“二皇子看的是什么？瞧着好像很有趣。”

“是《山海经》，里面有好多奇奇怪怪的兽类。”

赵瑜说着，把书往她面前递了递，

“你要不要看？我正看到‘九尾狐’，说它长得特别好看，还能通人性。”

沈娇娇顺势坐下，和他一起翻看书页。她故意指着书中的插图，用现代讲故事的语气说：

“要是真有九尾狐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帮人实现愿望呢。比如……帮在外的人给家里捎个信，让亲人不用惦记。”

这话正好戳中了赵瑜的心思，他叹了口气，

“我也想给母妃捎信，母妃最近总待在宫里，都不怎么来看我了。大皇子说，母妃是忙着帮皇后娘娘做事。”

沈娇娇心里一动，面上却装作好奇，

“皇后娘娘要忙什么呀？前几日我听母后说，边关的冬衣还没送过去，将士们都要挨冻了。”

“我也不知道，”

赵瑜摇摇头，忽然压低声音，

“不过我昨儿路过坤宁宫，听见皇后娘娘跟人吵架，说什么‘青牛村的事已经压下去了，别再提’，还摔了杯子呢。”

“青牛村”三个字像惊雷般在沈娇娇耳边炸响，她强压着心头的颤抖，故作懵懂地问：

“青牛村是什么地方呀？出什么事了吗？”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赵珩提着个鸟笼走了过来，笑着喊道：

“阿瑜，阿瑶妹妹，你们在说什么呢？”

赵瑜刚想开口，沈娇娇连忙抢话：

“我们在说《山海经》里的九尾狐呢！大皇子，你见过真的狐狸吗？”

她刻意转移话题，怕赵瑜说错话被赵珩察觉——赵珩是皇后的儿子，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打听青牛村，定会告诉皇后，到时候一切就都完了。

赵珩果然被吸引，放下鸟笼凑过来，

“我当然见过！去年父皇带我去围猎，我还见过白狐狸呢，比画里的还好看！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和阿瑜一起去！”

沈娇娇笑着应下，心里却记下了赵瑜的话。